第77章(1/1)
说着,就轻轻将她的手捊了下来。
他只是灵力用得有些快,又不是真的站不稳了。拉拉扯扯地靠在一个女人身上,也太不成样子了。
那边,韩生蕤说:“羯人很快就会冲上来,外面的事我们能控制住,彦儿,你去下面,做好运送伤员的准备。”
韩彦高声应道:“是!”
然后,就朝戚斐小步跑了过来:“戚兄,上面这里不需要我们了,你跟我下去吧。”
一边说,他还一边伸出了一条手臂,打算哥俩好地搭着戚斐的肩膀,把她带走。
“哦,来了。”戚斐从薛策身边离开,才走两步,忽然感觉手腕一紧,猛地被人拉住了:“啊!”
回头,扣住她手腕的果然是薛策。戚斐疑惑道:“怎么了?”
“过来。”薛策手下一用力,将她拽回了原本的位置,漠然道:“你留在这里,有事要你做。”
戚斐:“?”
薛策扣住她的手的力气很大,跟铁箍似的。说完这句话,也没有松手,就冷着一张脸,目视前方了。
戚斐见状,虽然茫然,也暂时没有多问了,老老实实地站回了他身边。说不定薛策一会儿会单独给她交代一个秘密任务。等着就是了。
戚斐这么想着,忽然听见了城楼的最底下一层传来了一阵响动。一行士兵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们两两为一组,排着整齐的队列,搬运着一桶一桶东西,往城墙的边缘走来。那些木桶上盖了盖子,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但从他们略显吃力的动作来看,桶里的东西应该不轻。
昨天也出现过类似的场景,所以,这一行人,应该是负责把沸水或者滚油浇下城墙的那些士兵。但奇怪的是,这些士兵今天都戴了鼻罩,而且,那些蒸腾出来的热蒸汽里,似乎也缭绕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
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东西?
很快,戚斐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那些士兵来到了城墙边,将盖子拿走,三人合力,抓住了木桶的边缘和底部,“一、二、三!”地大吼着,齐齐发力,将里面的东西倾倒了下去。
城墙下霎时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虽然整个过程很快,可戚斐还是看见了,桶里装的,是某种有点儿粘稠的糊状液体,黄黄褐褐,隐约有些发绿,仿佛还漂浮一些块状的东西。盖子一打开,蒸气再无阻碍,冲天升起,那股恶心的臭味顿时更加浓郁了。
戚斐:“……”
卧槽,她知道这是什么了!这就是韩生蕤所说的“金汁”!
名字金灿灿的,听起来很优美、很值钱,其实说白了……就是粪水啊!
而且是煮沸了的、热腾腾的粪水!
要不是风向对他们有利,这么多桶热腾腾的粪水,肯定会把自己人熏倒一片。
不过这招虽然很重口,却也很有用。绝对不是单纯地为了恶心羯人的。粪水里面的细菌本就很多,经过昨天一役,现在还能冲锋的羯人的身上,十个有九个都是有伤口的——有些是被划伤、刺伤,有些则是被沸水和滚油烫伤的。一旦沾上了肮脏的粪水,按照战争时的医疗条件,伤口必定会缠绵难愈,极易腐烂,可以狠狠地削掉他们的战斗力。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韩生蕤用的还是滚烫的粪水,兼具烫杀和感染伤口的功效,可谓是一举两得。
用这样的方法,纵然今日的将士死伤比昨日更多,涿丹还是再一次成功地守住了城墙。羯人今天折损在城门前的兵马,粗略估算,至少在一千五百到二千人以上。再加上昨天的死伤人数、伤口感染的人……短短两天,损失很是惨重。
从昨天那场对战开始,甸吉就知道了涿丹会是一块铁板,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难啃。羯人两次强攻,都落败而归,昨日中午高涨的士气,早已滑入了低潮之中,犹如一个被戳破的皮球,噗地漏光了气。甸吉恨得几乎咬碎一口牙,阴鸷地看了涿丹的方向许久,才宣布撤退。
当晚,韩生蕤召众人去书房里议事。但在人差不多到齐开始的时候,城门那边出了乱子,韩生蕤立即带着韩彦赶去处理。唯一留在书房的何勇,不一会儿又被部下临时叫走了,只剩下了戚斐和薛策单独待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