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2/2)
到底是什么病?
到底了。
地底被凿空,往上看是裸露的灰白岩石,岩表镶着明珠,粗略扫去不下千数。入目是连锁的铁桥,也只容一人通过,以四五条锁链吊在头顶岩石上,踩上去嘎吱直响,幸好地底无风,不然风一吹胆子小些的能被吓背过气去,吊桥底下是条浅浅的地下暗河。宋凌心道,这是挖了多深?
过了吊桥,药味越来越浓郁,像团棉花堵着胸口,辛辣药味之刺肺腑,宋凌取出手巾掩住口鼻。他有个说出来不怎么君子的癖好,兴许是因为幼时药罐子里泡大,他极为厌恶苦味,嗜甜至极。
地下空气不流通,熬煮过的药材苦味浓到辛辣,闻之欲呕。宋凌忍着又往前走两步,终于瞧见了一座精舍,瓦是黑的,壁也是黑的。
看着似加大版的药罐子,不招人喜欢。
被熏了一路,脾性再好的人都被染上苦味,何况宋凌他的好脾气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狭促又怕麻烦。一见“药罐子”,他忍不住想,皇子府地下怕是都被刨空了,早晚塌了去,不知这惯会打洞的地老鼠跑不跑得出去。
精舍里的人,未卜先知般,先行道:“请进。”
又是个爱装的,宋凌在心里不咸不淡的下了定语,上一个这么爱装的是风雪楼流罗。
东道主已经出声相邀,客岂有不至之理?宋凌推开精舍竹门,先往里看了眼。
精舍内布置得极为简单,只一榻,一椅,一几,一案,一炉。
小榻与、小几、桌案,是特意定制,比寻常人用的矮上一大截,小物件从高到低有序的摆着。
扫到坐在手推椅上那人时,宋凌一愣。
那人就在精舍最中间,无遮挡,按理说该一眼被人瞧见,但宋凌却到最后才发现,手推椅上还有个人。
无他,那人委实撑不起人这个字。
人的两笔是骨架,骨架做底,血肉为衣,这样方才是笼统意义上的人,但坐在手推椅上那人,骨头嶙峋的支着,没了血肉粘连,白纸样的皮肤根本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