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1)
侍卫们把担架放在空地上便退了出去,宦官去而复返,附在昌同帝身侧耳语道:“陛下,是安乐王!”
昌同帝满脸震惊的从龙椅上站起,维持不住一贯的镇定,惊呼一声,“鸿弟,有何冤屈竟逼的你以王爷之躯敲那登闻鼓。”
昌同帝和安乐王真论起来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堂兄弟关系。
担架趴着的人动了,安乐王勉力支起胳膊,撑着上半身,杂乱的发丝滑落,露出安乐王惨败的脸,他干咳数声,让人不由得怀疑他会不会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这么去了。
咳完,安乐王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啸嚎啕大哭起来,似杜鹃泣血,“陛下,您可得替我那可怜的孩儿做主啊!”
此言一出罗青山心口仿佛被大石压上,有沉甸甸的阴云密布。
他猛的的回头看向傅丞相,傅丞相察觉到他的视线不闪不避笑的坦坦荡荡。
罗青山暗暗捏紧了拳头。
昌同帝沉默片刻坐回椅子,眼神却略过安乐王,转而紧紧盯着傅丞相一字一顿的说:“你有何冤屈尽管说来,孤定为你做主。”
这一出是冲着谁来的在场的诸位都心里有数,能混到这一步的都是个顶个的人精,上京城中罗将军家的儿子打了那宋三,人人皆知,昌同帝自然也不列外,他向罗青山投去一个眼神。
罗青山走出队列撩开袍子跪在安乐王身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抢先高声道:“陛下,臣有罪,臣教子无方,犬子顽劣打了安乐王家的三公子,臣已经狠狠责罚了那逆子,正打算择日就领着逆子上门给宋三公子赔罪,没想到安乐王爱子之深竟到了如此地步。”意有所指的看向身侧的安乐王,接着道:“陛下,臣愿受罚,只求安乐王能消气,宋三公子能消气。”
“既然是两家人的私人恩怨,鸿弟你又何必去敲那登闻鼓呢?依孤看来此事应私下解决,两家小辈的事就让小辈自去解决吧”
这时,通政司参议田大人突然出列跪下说道:“陛下,臣以为若只是小辈之间的矛盾,王爷又何必去敲那登闻鼓!挨这一百杖!王爷宁愿受此酷刑也要直达圣听,这其中定有缘由!”
安乐王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空档,忙扯着嗓子喊道:“陛下,我儿,我可怜的儿啊,被那罗家小子生生打死了去!罗家势大我申诉无门,但拳拳爱子之心天地可鉴,求告无门之下才不得不惊扰陛下,可怜我儿只得十五年岁,便被人害了性命去,我这做父亲的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替他讨个公道,求陛下做主!”声音洪亮的不像刚挨了一百杖。
罗青山转过头,怒视安乐王质问道,“你那儿子真的死了?”
罗锦年和宋凌打了人后,罗青山也怕将人打出了毛病特意截住给宋三看病的大夫打听过,说是性命无忧,可现如今这安乐王却说自家儿子死了?
作者有话说:
皆为作者胡言,无处可考。
第21章尘埃落定
昌同帝几乎把扶手都捏碎了,问道:“罗青山你家儿子果真将安乐王家儿子打死了?”
罗青山磕了个头,将额头抵在地面上说:“望陛下明鉴。”
安乐王又道:“陛下,臣儿子尸骨在停放在今午门前,一日不能替我儿讨的公道,臣儿子一日不下葬,臣做父亲的,定要让儿子死得瞑目。”
此话一出,罗青山知道自己是栽了,他一不知晓为何安乐王一个闲散王爷愿意冒着得罪自己的风险掺合进朝堂斗争,二没料到这安乐王如此狠心,那可是他亲儿子啊,说舍便舍了,若那宋三没真死安乐王哪敢这么闹,怎么死的,当然要问他的好父亲了。
罗青山苦笑一声,虎毒还不食子呢,用自己亲儿子的命换来的好处,不知那安乐王吃下去噎不噎得慌。
太医检查完停在今午门外的尸体,进紫宸殿禀报道:“陛下,那尸体确实为宋三公子,死因当是由于外力击打导致的内脏破裂。”
此言一出安乐王哭的更大声了,一半是做戏一半是真情实感,他想起了宋三临死前一声接一声的惨叫,此时倒生出两分慈父心肠,他在心里默念,“儿啊,你且去,等爹大事成了日后给你封个王爷当当,你的死是有价值的。”
络绎不绝的证人被传上紫宸殿,桩桩件件都在指向一个事实,罗家的儿子打死了宋三。
昌同帝猛拍扶手,厉声道:“罗青山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般用人命为丝编织的天罗地网,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