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放饵(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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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快要到申牌了,在主院伺候的小丫头们才见到自家主子悠然跨出房门,戎装在身,披了玄色大氅,翻身上马,疾驰出了府门,大氅飘拂翻卷在身后,如一朵奔涌的乌云。
而云绿云佰长却没跟主子一道回营,只是又进了后罩房那老嬷嬷的屋子里,把门一关,帘子一遮,又不知做什么去了。
那老太太又聋又哑,什么都不会,又有什么可说的?
又过两日,到了十一月初四这天一大早,就有一辆青棉小车从后门辚辚地出了府,车辙不深,看着好似并未带多少东西。
有一骑骏马始终随护在马车一侧,马上人穿了简朴的素色棉服,披了件赭色羽纱斗篷,半遮着面容,没人看得清那是谁。
一骑一车就这样不紧不慢出了鹿邺城,迎着东南方照下来的阳光驶上了官道,混杂在过往川行的人流之中,渐渐消失在远方。
就如同一粒微小的石子,投进深幽的潭水之中,连水花都不曾激起一朵就沉下去了,没有人注意,也没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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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王徽依旧在大营中督着手下儿郎勤练骑射,眼尖的几个就发现,濮阳佰长回来了,云佰长却又失踪了。
这位女上官的心思,当真谁也猜不着。
魏紫姚黄几个不免疑惑,单知道濮阳荑此去是把当年那个给付婕妤接生的稳婆带回来了,却又不知云绿这回又是去做什么。
王徽却打算卖卖关子,面对自己这些部下,倒没什么不可说的,只是毕竟事关重大,事成之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问个不休,待他日随龙回返,你等自会知晓。”她就笑骂着,一边撵他们去校场,“明儿就是初五了,将军要考较骑射,你们手下的兵都归置好了没?可别关键时辰掉链子。”
众人对视一眼,各自朗声而笑,声音清越,引得一路上的兵士侧目不已。
经过一个月的苦练,手下兵士又都是出挑的,个个都存了心思,要在考较之时崭露头角,又如何会不刻苦不努力?
有基础、有能力、有决心,再加上王徽几个教导有方,张之涣又大开方便之门,不许别的营同时练习骑射,明日的考较就算再难,又能难到哪里去?
这骑兵营,简直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