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谋攻(2/4)
濮阳荑点头,“主子放心,豆绿妹妹是个好的,我看着也极是亲切,早就有结交之意了。”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王徽的称谓也变成了“主子”。
“如此便好。”王徽满意微笑,又拍拍她的手,“豆绿资质上佳,如浑金璞玉,只常年为人婢妾,眼界胸襟被桎梏了,遇人遇事,一些想法难免格局窄了些,你平日有事也多教着她点,往后自有你的好处,不会亏了去的。”
濮阳荑肃容应下,此后一段时间果然寸步不离和豆绿腻在一起,事事处处皆有点拨,豆绿知道这是王徽的意思,又向来对这位素怀傲骨的二姨娘颇有好感,两人相处起来自然十分投契,没多久也便熟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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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日,宫里就有小轿接了王徽进宫,回来之后却多了辆翠幄马车,满载了各色养颜生肌的膏子和名贵药材,由付贵妃庆熹宫总管太监于之荣公公亲自护送着进了定国公府,软软硬硬敲打一番,直把个苏氏唬得再不敢对东院有半分怠慢。
又过几日,又有智性国师邀定国公世子夫人入承恩寺闲坐论法,据说皇后和太子妃也微服在场,见了王徽脸上伤疤自是一惊,却见她依旧不卑不亢,行事洒脱大方,不免又是一番赞叹。
如此一来,王徽在京中贵女圈子更加炙手可热,反倒比“受伤”之前更胜几分,一时间定国公府的门槛子也要被踏破了,世子夫人不得不再次称了病。
而自那次探病事件之后,豆绿依旧不显山不露水,却默默地开始跟着妹子们一道学文习武了,许是因为脸上伤疤的缘故,她虽然重新振作了起来,人却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
倒也没到惜字如金的地步,更绝非疏远自闭、自怨自艾,平日大家凑一起逗乐子开玩笑,她亦能融入其中,浑然自得,毕竟都是年轻人,各自又早已熟识,想生分也生分不起来。
只是更多的时候,豆绿要么在房里伏案读书,要么在院子里挥汗如雨——她最晚进东院,不论文武都落后好大一截,纵使王徽每日给她开小灶,其他妹子们也常常帮她补课,短时间内也很难赶上众人的水平。
豆绿本就是十分自尊之人,以往还掩盖外表的圆滑之下,然而烧伤之后,那种与生俱来的好强和狷介就越发深重,王徽那些话堪堪说到了她心坎上,现如今已是这般情状,若想达到和其他人一样的高度,就必须得付出几倍的努力。
用濮阳荑的话说就是,“浑身上下都憋了股气要出息呢。”
王徽看在眼里,就有点担心豆绿那根弦会不会绷得太紧,事事对自己苛责万端、求备一人,这种心态对她的进境来说是没什么好处的。
就只好暗中嘱咐濮阳荑多看顾她一些,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该放松放松,劳逸结合才是高效进步的前提嘛。
就这样大约过了小半个月,王徽就渐渐发现了,豆绿这妹子……实在不是练武的材料。
像是快走跑圈这种自然没得说,机械重复的有氧运动而已,但只要稍微多加几个动作,豆绿就做不来了。
不是说不努力不认真,可有些人身体协调性差、没有运动神经,那也是天生的,勉强不得。
连深蹲、卷腹、平板支撑这样简单的健身动作都做不标准,那些复杂的格斗技就更是想都别想。
赵粉的武艺在妹子们之间终于不再是垫底了。
王徽为了豆绿的学武问题简直要愁白了头发,最终还是决定干脆只让她每天跑步快走锻炼体能,然后再教她一套最简单的军体拳,慢慢学慢慢练,就算死记硬背也得把招式记牢。
军体拳套路少,难度低,但若练到十分纯熟,自保之力多少还是有的。
豆绿在武学方面虽然零天赋,好在有韧劲也有决心,水磨工夫用上,积年累月下来,一套军体拳怎么也不该练不熟才是。
但如此一来,豆绿日后也就基本绝了做武将的路子了。
至于为何让豆绿直接放弃从武,王徽自然是做过一番考量,所谓有失必有得,豆绿虽是个体育白痴,但在纵横、用兵、谋略一道上,却展现出了令人惊艳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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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那一日,王徽正给妹子们讲《孙子》中的《谋攻》,忽然心中一动,回忆起上辈子她亲自坐镇指挥的一场战斗。
身为银河帝国最高军事统帅、国防大臣并授亲王爵的五星上将,在王徽短暂而辉煌的一生中,曾参与指挥过无数大小战役,几乎每一场都是可以录入国家军事院校教材的经典范例,然而它们当中的大多数,元帅阁下已经记不太清了。
而这场战斗之所以到今日仍令她记忆犹新,那是因为它是一场非常罕见的地面战斗,而且十分类似于古代的攻城战——这在以光年为单位的远距离深空舰船攻歼为主要军事打击手段的银河帝国时代,简直是屈指可数。
她稍微想了想,便删繁就简,把这场战斗中的未来元素剔除,简单理了理,微笑道:“今有一城,一面临水,三面望山,我军环而攻之,敌方与我军实力相差不多,城中粮草备足,守城不出,敢问如何破城?给你们一炷香时间。”
五个妹子互相看一眼,知道这是少夫人在考较自己几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王徽笑而不语,一面用薄胎瓷勺舀了一口糖水枇杷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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