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炉鼎2(2/2)
“雪摇,我要走了。”
现在的何韵书的变装能力比之前强了很多,起码不会让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女孩子,她穿上男装的时候,那种属于女子身上的柔媚也消减了很多,看起来就像一个雌雄莫辩的俏公子。
何韵书有些不舍,毕竟现在一旦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这个地方,此次她去京城必定要经历很多事情,那群府里的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只是不知道她再回来的时候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要去哪里?”
苏辛故作不知的询问。
“我要回京城,我的家在那里。”
何韵书冷笑,在苏辛的面前并不掩饰自己的对京城那个家的态度。
“我也要去。”
苏辛对着何韵书说。
“可是…如果雪摇你要和我一起去的话,可能会有危险,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何韵书明显是误会了一些什么,她还以为苏辛要去京城是为了她,要跟在她的身边。
“不…不需要你保护,我只是要去做一件事情,一件早就决定好了的事情,只是一直都没有动身。”
“你要去京城做什么?”
何韵书沉吟,敲了敲桌子。
“参加四国之宴。”
何韵书不知道什么是四国之宴,苏辛详细的给她解释了一下。
何韵书表情复杂,点了点头。
大概在她看来,这种妓子努力的让自己变成高级妓子的感觉,的确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从异界而来,对这个世界始终存在着隔膜,对于苏辛的这种选择不太理解。
她觉得苏辛可以拿到自己的卖身契,完全可以带着自己的卖身契和钱过上自己有滋味的小日子,何必大老远的跑去京城,然后像一个货物一样任人挑选。
如果苏辛没任务的话,她倒是可以这么选择,可是她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且这个任务并不轻松,换个角度讲,如果很轻松的话,也就不需要她来了。
她可是要成为四国第一美的人。
苏辛去和踏雁拿自己的卖身契的时候,踏雁的表情很纠结。
“那不是一条好路。”
踏雁不知道是谁让雪摇拥有那种幻想,踏雁一直以为雪摇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没想到还有这种愚蠢的天真的想法,在那个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权贵聚集的地方,她就像一只蝼蚁,可以轻易的被人踩死。
“只是我自己的选择,虽死不悔。”
苏辛接过了自己的卖身契,把十四友情提供的药丸又塞到了踏雁的嘴里。
“解药,再会。”
苏辛离开的样子颇为潇洒,踏雁看着她出门而去的背影,心情烦躁。
都是她的钱啊。
何韵书在不远处等着她,她换回了女装,看起来风姿绰约,眉眼薄情。
苏辛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所以她向十四要了瞿非轻详细的资料。
瞿非轻是瞿流国的女皇,值得一提的是,瞿流国并不是什么女尊国,而是同所有国家一样男尊女卑的传统社会。
瞿非轻画到深夜,灯罩里的蜡烛已经燃至三分之一,瞿非轻眨了眨自己酸涩的眼睛,看着这幅画作。
万花丛中,美人带笑。
瞿非轻收了笔,让画上的墨迹风干,犹豫的想题词,最后还是作罢。
瞿非轻洗浴过后躺在龙床上,她已经习惯时不时拥着苏辛入睡,如今倒是有几分孤枕难眠的滋味。
瞿非轻是个很自私的人,她不喜欢付出的比另一个人多,想永远当清醒的那个,但是她现在发现,原来减少一分喜欢,是那么难的事情。
感情远远不像嘴上说的那么轻巧,想放就放。
那边的苏辛还是挺郁闷的,坐在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姑娘,有心事吗?”
书卷垂着眼眸轻声问。
书卷表现的更加恭敬和谦卑,立在那里,颇有几分冷漠的味道,连脸上的笑都少了,也不再在苏辛的面前掉眼泪。
“也没什么事儿,书卷,你在这皇宫里待的闷着慌吗?”
“姑娘觉着闷了?”
书卷没回答苏辛的问题,反而是反问了出来。
“有点吧。”
苏辛拨弄着手腕带着的玉珠,这是瞿非轻送给她的,瞧着是很珍贵的物什。
“姑娘肯离了陛下?”
书卷试探的询问,苏辛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书卷。
那眼神锐利的仿佛一根针,扎的的书卷心里疼。
“你知道?”
“姑娘也从没想瞒着书卷不是吗?”
书卷苦笑,她是苏辛的贴身丫头,苏辛去哪儿她都要跟着,可是苏辛不要她跟着的时候,跑去陛下那里歇息的时候,她又不瞎,这些东西看的一清二楚。
“为什么问我肯不肯离了她?”
苏辛好奇的是这个,她表现出了什么给了书卷这种错觉,以为她离不得瞿非轻?
“姑娘不是喜欢陛下吗?”
书卷握紧拳头,心里溢满悲伤。
“啊?什么?我不喜欢她啊。”
苏辛说的茫然,她那里说过她喜欢瞿非轻了,不过她挺喜欢和她搞就是了,瞿非轻貌似喜欢她来着。
书卷呆呆的看着苏辛,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声音很轻。
“姑娘,你真心狠。”
【宿主,你好渣。】
十四也忍不住出来说话。
“嗯?”
苏辛很无辜啊,为什么突然给她扣渣渣的帽子,她也超迷的。
书卷看着苏辛懵懵懂懂的样子,心下叹了一声气,不知道是该幸灾乐祸还是同病相怜。
“如果姑娘不喜欢陛下,为何又那么痴缠于陛下,日日寻她。”
既然你不喜欢一个人,你为什么要给她你喜欢她的错觉。
苏辛为难了,她只想谈情不说爱啊,她还以为她和瞿非轻达成共识了呢,结果并没有吗?
苏辛挥退了书卷,在床上静静地思考人生。
十四爷,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我喜欢瞿非轻啊?
【除去那些不知情的人,好像是的。】
苏辛叹了声气,其实她挺喜欢瞿非轻的啊,喜欢瞿非轻的性格,喜欢瞿非轻的脸,喜欢和瞿非轻搞,可是还是差了什么。
【宿主如果看到女皇和别人搞在一起,你会生气吗?】
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为什么要生气,她乐意就好了啊。
是了,她喜欢瞿非轻,是对pào • yǒu的喜欢。
十四不说话了,这种东西它也扯不清楚,看着就好了,事态不失控就好,随便宿主怎么造。
第二天的时候,苏辛开始和瞿非轻保持距离。
“你在躲我?”
瞿非轻捉住了不在宫殿里跑出来赏花的苏辛。
“没有,我想和你道歉。”
苏辛摇摇头。
“嗯?你做错了什么?”
瞿非轻的心里升起希望。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以为我喜欢你…”
“可以了。”
瞿非轻没有等苏辛说完,喊了停,那种冷意回荡在胸腔里,抽抽的疼。
“你讨厌我?”
“不,我觉得你很好,脸好,性格也好,可是……”
苏辛看着地面,叹了声气。
【宿主你个二傻子可闭嘴吧。】
十四实在是不想让苏辛再扎心了。
“不必说。”
瞿非轻没有拂袖而去,反而是牵起了苏辛的手,勾出了一抹清浅的笑。
“昨日御膳房新研制出了一款糕点,我瞧着还不错,让你尝尝。”
瞿非轻拉着苏辛离开,苏辛愣愣的跟着她走。
十四爷,这个我想的不一样。
十四不想开口说话,它累了,不想接戏。
苏辛愣愣的看着瞿非轻一口一口的给她喂糕点,表情很迷茫。
瞿非轻看着苏辛迷茫而乖顺的样子,面上带着笑容,心里那种阴暗的气息不减反增。
如果苏辛能十分决绝的话,她或许还不会采用这种怀柔政策,可是她却总是对她表现出一种依赖的感觉,让她越陷越深。
苏辛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弱柳扶风也不夸张,但是她又有有着非常坚强的内心,宛若一把利剑。
太过刚强是容易被折断的,瞿非轻不想逼她,但是也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苏辛看起来那么乖,那么温顺。
为什么非要逃离她的身边,苏辛感觉到无聊了,所以她要走了,她走了,就会把她一个人抛在这里。
是她先闯入她的心里靠近她的,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跑掉。
太自私了。
瞿非轻发现了,苏辛这个人就是那种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性格。
如果跟苏辛斗起来,说不定还会激发苏辛的好胜心,瞿非轻看得出来,苏辛绝对不会是那种心甘情愿自己失败的人。
但如果是那种特别软的手段呢,就像棉絮里包裹着刀子,苏辛会浑然不知,这就是她性格上的弱点。
瞿非轻抹掉了她唇边的糕点渣,放进了自己嘴里舔掉。
这动作做得十分色气,却又非常自然。
苏辛凑过去,和她腻腻歪歪的交换了一个亲吻。
两个人又回房间搞了起来,苏辛感觉格外的累,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苏辛和瞿非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瞿非轻对苏辛更加关怀备至,让苏辛觉得有点怪怪的,觉得怪怪的不止她一个。
瞿非昀又和苏辛凑到一起嘀嘀咕咕,毕竟苏辛太无聊了,瞿非昀也很闲,两个很闲的人就凑在一块喝茶聊天看书,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瞿非轻身上。
“看来皇姐真的很喜欢你啊。”
瞿非昀撑着脸,手肘搁在石桌上。
“嗯。”
苏辛知道,点了点头。
“可我总感觉不太对劲,我怎么觉得皇姐宠你和宠她小媳妇儿一样呢?”
瞿非昀换了姿势,双手撑着脸,眼神在苏辛的身上上下打量。
苏辛笑了笑,没说话。
全皇宫都知道皇帝有个养在后宫的小琴师,宝贝的紧。
苏辛在某一天起床的时候,准备下床却发现腿软,差点没磕着。
苏辛可没觉得是自己搞过头了,她被书卷扶到床上,让书卷去请太医。
太医来了,看不出什么,开了几贴滋补益气药就走了。
苏辛知道是怎么回事,坐在床上叹了声气。
瞿非轻来了,沉默的站在苏辛的床边,伸手摸了摸苏辛的腿。
“我已经说了我不会走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苏辛瞅着瞿非轻,知道是瞿非轻搞得鬼。
“你没说过。”
瞿非轻抿着嘴唇,这个人一直在找机会,也许等她彻底感觉到无趣了,或者觉得外面的世界安全了,就又想走了。
“那我现在说了。”
苏辛撇了撇嘴唇。
“我不喜欢这样,我会生气。”
苏辛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瞿非轻,说的认真。
“我不会骗你的,我会陪你一辈子的。”
苏辛看瞿非轻还是木头似的不说话,戳了戳瞿非轻的手。
瞿非轻的身体一震,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苏辛。
她以为她是头不会留恋的野马,可是好像事实并非如此。
“真的?”
瞿非轻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低头看着苏辛,还是充满了怀疑。
“嗯。”
苏辛点头。
她是很无聊没错,但是她的职业在不停的冒险,在安静的闲下来的时候,她更喜欢窝着不动弹。
瞿非轻对她太好太好了,那种感觉一点一点磨掉她想要离开的欲望。
就像瞿非昀说的,瞿非轻很宠她,就像宠着她小媳妇一样。
苏辛会心软,她现在还是不知道那种嫉妒的感觉,她也难以想象瞿非轻会很别人搞在一起。
瞿非轻是合格的情人,她根本就不给她嫉妒吃醋的机会。
“如果你骗我……”
瞿非轻的手在苏辛的膝盖上轻轻抚摸,这次是真真切切的许诺了,如果她骗她,那么这双腿真的不必要了。
“不会。”
苏辛贴着瞿非轻的额头,闭上了眼睛。
这一生这么短,遇上个好人还作什么呢。
在苏辛来了皇宫的第二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瞿非轻关着的弟弟,瞿星辰的爹死了,自杀的。
瞿非轻悠悠的叹了声气,铺了宣纸,提笔勾画。
她以为自己表现的够明显了,为什么苏辛还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呢。
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瞿非轻嘴角下压,不管是是哪一种,惹了她,就别想跑了。
是苏辛自己送上门的,她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