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1）

“所有人员注意，请一小时后到A区会议室集合。重复一遍，一小时后到A区会议室集合。”

“收到。”

符衷摘掉耳机，解开安全带。机舱里的人站了起来，拿上自己的背包挂在背上，列队走了出去。符衷坐在位置上，打算等他们差不多都走完了再起身。而此时季却像毫不受外界干扰一样仍旧睡得正熟，丝毫没有动静。同行的军官走过符衷旁边，疑惑地指了指季，符衷冲他笑了笑，轻声说：“等会儿我会叫醒他的。”

人群走完了，机舱里空了下来。季还没醒，他缩了缩身子，似乎有点冷。符衷看了看空荡荡的后面，确定没有人了才将身子靠过去，挨在季耳边说：“长官，到地方了。快醒醒，我们要去开会。”

季的手搭在腹部，舱内的温度不高不低，他在昏睡中见有一持花仙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低声细语伴着和风一道道吹进自己耳朵里。可眼前像是有白霭遮挡似的，总也看不清仙人的样貌。季觉得耳道里烘着热气，引得他周身发酥。有一软软的东西在他耳廓上磨蹭，他以为是仙人手上落下来的花瓣，刚要抬手去拂，便恰好将手指按在了符衷嘴唇上。

见他把手指按在了自己的唇上，符衷也没躲，他微微张开些嘴，将最上端的指尖轻轻咬住了。这一咬便把季咬得清醒过来，他惊了一下眼皮，搭住扶手刚要坐起来，却见符衷将牙齿扣在他指腹上。牙齿扣住皮肤的触感是实实在在的，他的指节也能感受到口腔中的热意。

呼吸之气扑在指缝里，一阵异样顿时从季的脚底上升到头顶，像触了电，浑身酥酥麻麻的，有哪处地方也不合时宜地蠢蠢欲动起来。

“符上尉！你在干什么！”季又惊又奇，忙忍住身体的反应低声训斥，他忙把手指抽回去，紧张地扣着座椅扶手望向窗外。

“这儿是贝加尔湖基地的地下停机场，机舱里的人都离开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

“你故意的？”

符衷愣了一下，点点头说：“嗯。您也一样不是吗？我知道您在飞机刚开始降落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一直在装睡。”

季心中立刻大窘，符衷居然如此大胆地一语点破了自己的伪装。季心头乱跳，但他一丝窘迫都没表现出来，仍旧厉声反驳道：“谁说我在装睡？方才我分明梦见有持花仙人来我耳边说些天密玄机，说不定我能因此参破天机、青云直上，好生一个美梦却偏偏被你打散了！”

闻言符衷并不恼，他侧身搭着扶手笑道：“是不是我的嘴唇离得太近，让您误以为是仙人手里的花瓣落在您耳朵边上？”

看着他那张生花妙嘴，恐怕真是仙人落下的花瓣。季闭了闭眼睛，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俯视着符衷说：“还坐着干什么？不知道要去开会吗？要是迟到了准赖你！”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飞机，符衷整理好衣冠追上去：“您怎么知道要去集合？”

“刚才你不是告诉我了吗？”季说。正好前边有一群人进了电梯，电梯空间不大，季只得挨着符衷站在最后面。他们臂挤着臂、肩抵着肩，手指几次擦在一起。

符衷像个得逞的小孩那样笑起来，他一下就把季的话套出来了，原来刚才季确实在装睡。说不定季也是在等着自己去叫醒他，好在没人的时候说上两句风情浪荡话。符衷想着方才他把嘴唇贴在季的耳廓时，那样子像是在亲吻，但又差了一截。他闻到季的耳后有淡淡的香味，鼠尾草的味道已经让他刻进骨头里去了。

他偷偷瞥了旁边的季一眼，见他绷着嘴角，做出刚正不阿、六根清净的模样。季把右手放进外套的衣兜里，俄罗斯的寒冷可比北京冷上十倍，但他的耳朵却浮现薄薄的红色。

电梯里挤，两人的手指在一条缝之间擦来擦去。符衷悄悄抬起小指想要钩季的手，但紧绷了半晌又放下了。不光只有他如此，另一边的季也在不声不响地悄悄试探着符衷手背的温度。

我该不该钩住他的手？

他为什么不来拉我的手？

正想着，此时电梯灯亮了，人群鱼贯而出。季一言不发，把双手都放进衣兜里，跨着长腿率先走了出去。符衷看了看他的背影，摸摸自己的嘴唇，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符衷先去了一趟战备室把东西清点好，然后放在传送带上送到各自的住宿区去。做完这些事后他刚好碰见往会议室走去的季，便随他一同进入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还没到齐，季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旁边坐着魏山华，他正在与俄国的专家交谈。季没去理会他，回身从秘书手里取过电脑和文件夹，悄声吩咐了秘书几句就让他出去了。季摊开文件夹看起来，随后把钢笔旋开，在最下面签上自己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