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1/2)
但她最多也只能撑五年。
在集封闭愚昧贪婪于一体的山村里,很难想象一个无父无母无手足依靠的孤女会经历些什么。
孙小竹以惊人的坚韧活着,撑着,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一枝短小又耐摧的竹。
……
可能也正因为她毅力惊人,所以,哪怕是死后被险恶族人和哥哥一起做成了纸人,灵魂被束缚在纸扎的身体里。
她却硬生生扛住了咒法对记忆的侵蚀,没有让“为客人登记”变作自己唯一能记住的事情。
她的身体不由己,她的一举一动都受已然成鬼的宗家长老限制。
但没有人能控制她的思想,她甚至慢慢能自行挣脱一点束缚,能唱两句忘了是打哪儿听来的戏文。
然后日日夜夜,看哥哥孙之茂领着新客人迈入招待所的门。
停下来吧,哥哥。
你看看我,哥哥。
你本来该是多么想要逃离这里,是思想超然于山村,是想和我一起去外面生活的人。
孙小竹将戏文唱了又唱,却永远只能唱到钟馗之妹听见门被叩响,不知门外是何人的部分。
接下来的唱段里,钟馗兄妹已然相认。
可他们兄妹能够相认的那天在哪儿呢?
她被重新画了脸,那些人何其恶毒,要不仅让她哥哥去反复做着为受害者领路的事,还要把她摆在对方跟前,整个纸扎的山村仅有他们兄妹两鬼,然而就是如此之近的距离,兄妹日夜相对,不得认。
……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
村民大茂朝相对几千个傍晚的女登记员看了又看,他纸金色的面容上神情从迷茫到迟疑再到不敢相信。
仿佛有谁终于在眼前拨开迷雾,他猝然惊醒,喊出声:
“小竹!”
生离死别五年,同为鬼又相对二十来年。
在纸扎的山村里,兄妹至少终得聚,得相认。
积怨潭内,真正的荒村里。
如果说之前褚奎看见缭绕于村庄上方的烟雾,那会还只是“隐约可见火光蹿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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