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3/4)
它没有与九鸩对话,它是木头的,二十只手是置物架,为怎么晾更多的衣服提供了好思路。
九鸩眯着眼睛轻哼,再转身,横躺的百谷已不见了,转而矗立在面前的是一座五层的高大酒肆,名曰“长风万里酣高楼”,每层八个楞角向下垂着宽幅的红带,大风起兮,红楼欲倾。
楼里出来的是醉倒徘徊的锦衣小公子,喊着酒后胡言,上不去白马甩不起金鞭,只能叫人搀扶着行路,还有不少四人小轿停在门口,下来穿着蓝衣绿衣的官,抬轿的人被淋湿了,他们拍打着衣服,擦着满面的水。
门口有小二热情招呼寻位,九鸩跟人后脚进楼,扑面雷聒贯耳,鱼肉烹食与酒盏已有发酵的酸臭,一桌书生玩着飞花令,推辞饮酒,另一桌休值军兵仰头拍掌叫好,是二楼辟出半圆形的观赏探台,貌美的女子吹弹吟唱着诗人新作的词曲,铮铮落玉,其他楼层的栏杆边也倚满了来客,他们抛洒着手中的花瓣,多色的牡丹在百尺天井里洋洋飘散。
如此看来,歌者应该是一位名伶。
九鸩瞥了一眼,只觉眉目描画过浓,周围吵闹,他在来往匆忙的人群里四望,百谷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太好找了,走路时小心仔细,不住左右照看,有永远无法跟这座城市相配的生涩。
每一层都是杯盏觞酬,每一阁都是欢宴笑语,只有百谷是安静的,他带来了深山对喧嚣人群的回应——沉寂。
九鸩跟上去,见他端着托盘上菜,背后短衣一角还扎在腰里,大概是干活时顺手塞的,这下忘记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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