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疯子(2/2)
我在无声地歌唱,你在追悔中倾听。
命定的终极来临;
你将登台演出,你将饱含诗意!你!会美不胜收……
“是‘剧场’。”我看完,觉得背后升起一阵凉意。这个“剧场”很显然比“搏击”更加疯狂,他好像把杀了项伟这件事当作了塑造艺术品,而项伟就是他选中的那件艺术品。
“这上面除了项伟的指纹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余涟说道:“他把项伟的一切都当做了艺术品,但我觉得很奇怪,他的心脏到底去哪了?难道是‘剧场’的某种怪癖不成?”“有可能吧,他已经是个疯子了。”我把手机还给余涟,几乎有些吃不下饭。一想到我们在明,而这个比“搏击”还要更加疯狂的“剧场”在暗,他可不一定会像“搏击”那样有原则,说不好会不会对我们这些人动手。
“根据项伟的房东所说,他一共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在那里住的时间少之又少,即便是在屋子里也极少露面。但他有一次曾经回去拿过一封信,但那个信封已经找不到了,可能那封信就是这个。”余涟又说道:“‘剧院’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嗯,要尽快阻止他。”我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生鱼片,蘸上酱汁放进口中,心底却在不断地思索着。我何止知道“剧场”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在写下这封“诛杀信”的时候是怀着多么激动的心情,对,我能感受到他那种激动无比的心情,就比如“剧场”是一个艺术家,在某一天他突然发现了隐匿在尘世中蒙尘的艺术品,那是一件万分值得激动的事情。
信中所提到的“灭亡”、“雅致”等等词汇不断出现在我脑海中,这些词无一例外,都令我觉得毛骨悚然,我不由得在想:这个“剧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把这些寻常的词汇用得如此骇人听闻?他称项伟的死为“命定的终极”,又把项伟的残尸放到舞台上进行所谓的“盛大演出”。
正常人是绝对不会觉得有任何美感,但他却称项伟将因为他的做法而“饱含诗意”、“美不胜收”。这是正常人能够想到的语句么?这两个成语是这样用的么?很显然不是,只是我猜不透这个“剧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罢了。
我和余涟在静默中吃完这顿饭,结账时余涟说要送我回去,我没有拒绝。下车时,余涟叮嘱我一定要记得他交代的事情,我点头表示了解。发动机的声音响起,余涟的车远去,我听到了一阵口哨声。现在的时间不算晚,小区门口许多人在散步、跳广场舞,但那阵口哨声似乎有着某种魔力,驱使着我向吹口哨的那个人看去。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身高有些矮,但有些气质。他留着一头长发,烫成了卷发,还染的浅棕色,看起来有些异样,但绝对不奇怪——千万不要被我的描述所误导,从而认为他是一个非主流时代的遗存。我保证,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奇怪,甚至还因为这个发型有了别样的气质。从他走路的方式就能看得出来,他是个很斯文的人,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拥有着良好的家教。
他就从我面前走过,口哨声十分具有穿透力,直到他远去,我才回过神来。我摇头一笑,心想自己怎么会盯着一个男人看这么久的同时向小区大门走去。前方的空气中还残留着那个男人身上的奇妙香水味,这个味道很特殊,但很好闻,我不由得对那个男人有些好感,心想他一定不是个普通的人,下次再见,一定要和他交个朋友才行。
我已经走近了大门,从兜里拿出门禁卡,险些把余涟给我的名片弄掉,但好在我眼疾手快,没让它掉下去。接着就是刷门禁卡、进入小区,然后走到我住的那栋楼上电梯、回家。这是经历过很多遍的事情,但今天这个时候使用电梯的人有点多,有老有少,他们看我这么年轻还拄着手杖,一瘸一拐的样子,显然都有别样的情绪。但我并不在意,只是按下楼层,静静地等待到达我所居住的楼层。
直到电梯里的老人和小孩下了电梯,那个小孩转头问了我一句:“叔叔,你为什么要一瘸一拐的啊?”我一时无言以对,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我便笑了笑说:“出了点事,我摔了一跤,所以才拄着手杖啊。”
话音刚落,电梯门关上,几秒后就来到了我所居住的楼层,我拄着手杖走出电梯,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换了鞋之后把手杖放在写字台上,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这才去洗澡、睡觉。
“这真是很充实的一天呢。”临睡前,我在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