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2)
并不是适应了那里的工作,而是适应了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孤儿。
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没有家。
失去至亲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
而要从这种痛苦中走出来,也远比想象更难。
濮颂秋没有过多描述自己是如何“适应”的,他只是说四季的更迭让他看到了生命更多的可能。
他的人生还长,还是要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真正的濮颂秋在等着他回归,回到校园,然后创造未来。
到现在,真的是只为了自己而活了,说来可喜却也可悲。
濮颂秋说了很多,在这个停电的夜晚,他给焦望雨讲自己打工的这一年里遇见的人和事。
讲那个因为本身是坚决的不婚族而拒绝了心爱女孩表白的同事,讲深夜里哭着来买啤酒的女孩。
讲他遇见的一只黑色的流浪猫,讲他坐在台阶上吹风时过来陪他的小麻雀。
濮颂秋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或者说,就连从前他都极少会说这么多。
焦望雨一直听着,想象着,就好像濮颂秋的话把他带去了那三百多天,他跟着对方一起走过了那些时间。
终于,两人拉开的距离在濮颂秋的讲述中又慢慢缩短了,分开好久的两个人终于又并肩坐在一起了。
濮颂秋讲得口干舌燥,却异常痛快,向来极少倾诉的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倾诉是一件这么令人快乐的事。这么长时间以来积压在心里的愁绪似乎变淡了许多,他连呼吸都更畅快了。
等到他说完,焦望雨说:“我好遗憾。”
“怎么了?”
“我竟然缺席了你人生中这么重要的一年。”焦望雨说的是真的,他很遗憾。
过去的这一年注定是濮颂秋漫长人生中最不同寻常的一年,发生的那些喜与悲都无可取代,而他竟然就这么错过了。
濮颂秋沉默着。
“我能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吗?”这是焦望雨一直想知道的,是困扰了他好久,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压抑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