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小修)(2/2)
宝宝一夜没睡,坐沒多久,支起手肘打起了盹儿。
萧傲云凝视她的睡颜,只希望这段到洛阳的路程能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突地,马车因地面不平颠簸了一下,宝宝失去平衡,向前扑到对面萧傲云的身上。萧傲云一下子温香软玉抱满怀,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宝宝挣扎着,嗔道:“放开我。”
萧傲云松开了手,调笑道:“这是你第二次投怀送抱了。”
宝宝脸胀得通红,抬头见他又看着她发呆,啐道:“萧呆子,不准看。”自别开脸,不看他。
半晌方听到萧傲云柔声道:“宝儿,我叫你宝儿好吗?”
宝宝转过脸对上萧傲云充满柔情的双眼,一呆,无意识地道:“要叫便叫罢。”一会儿又后悔了:叫宝儿未免太亲昵了,叫大哥听见了可不好。可又不好意思叫他改口,便安慰自己道:算了,名字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洛阳的城门终于在萧傲云满脸的惆怅,宝宝满心的兴奋下映入眼帘。萧傲云吩咐青风将马车驶到洛阳最大的客栈迎宾阁,又回头对宝宝道:“宝儿,累了吧,先带你去吃饭,你再好好歇息。”
宝宝正靠在窗口,双眼应接不暇地望着洛阳城内的繁华景象,随口应了声好。萧傲云见她晃着脑袋,眼珠骨碌碌转动,像足了表妹抱回来养的那只小白狗刚入家门时的那副新奇表情,蓦地生出一股冲动,想把她抱过来在她脸蛋上亲一口,马车却在这时停下了。
“少爷,迎宾阁到了。”
萧傲云扶着宝宝下了马车。
门前小二迎上来:“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宝宝抢在萧傲云前头道:“你可知城东有间追风堂?”
“追风堂啊,不远,就是隔壁街街尾那间最大的药铺。”
萧傲云暗吃一惊,追风堂不是火云教在洛阳的一个据点吗?难道宝儿的大哥竟是火云教的人?
宝宝问明方向后,向萧傲云匆匆道声再见,脚下生风,直奔向隔壁街,街尾果然有一间药铺,上面三个金漆大字:追风堂。
宝宝狂喜,一头就要撞进去,门前站的一名大汉伸手一拦:“干什么的?”
“我找卫紫衣。”宝宝绕过他,边往里冲边喊:“大哥!”
“这里没有姓卫的。”大汉又将她拦住,虎了张脸:“要找你大哥回家找去,这里不是你可以随便进的。”
宝宝怒瞪他:“这不是药铺么?为什么不能进?”
萧傲云一路尾随宝宝,见她跟门口那名大汉僵持不下,遂叫身边的小童青风上去向宝宝低声道:“这间不是普通的药店,晚上再来。”
宝宝朝药铺内瞧了眼,客人虽然少了点,但看起来也是间药店,哪里不普通了?向大汉再瞪一眼,跟着青风走向街头,见到萧傲云劈头便问:“那间药铺怎么了?”
萧傲云道:“那是火云教的地方。”
宝宝记起昨天听到酒楼客人们的议论,火云教好象杀了洛阳知府,教主好象姓张。纳闷,大哥怎么会跟火云教扯上关系呢?
萧傲云再带她回到迎宾阁,吩咐小二准备饭菜。用过饭后,叫宝宝先睡一觉,晚上再带她夜探追风堂。
宝宝醒来时,已近黄昏,萧傲云叫人送来一套淡紫的女子衣衫、一条淡紫的手帕,帕上还题了两句诗:共道牡丹时,相随买花去。
宝宝对那套衣衫看也不看,还是穿上卫紫衣的旧衫,心想就算大哥现在认不出我,看到这衣服也该认得吧?把帕子抽出来又看了看,塞进衣袖,心道:诗写得很老土,大哥作的诗比它还好,不过帕子可以用来抹鼻涕。
用了晚饭,宝宝拿出帕子把嘴一抹,再捅了捅鼻头,揉成一团,就要塞进袖里,萧傲云伸手取过她的帕子,重新折好了,递给她:“宝儿,这帕子收好了!”再拿出一条素帕,“抺嘴用这块。”
宝宝接过帕子,两条一对比,紫色那条明显较精致,素色那条则较普通,奇怪看他一眼,这萧呆子比书里的那个小气,好帕子舍不得用。没再深想好帕子不用却叫她收起来作什么,推开凳子匆忙向外走:“走吧!”
走到街上,萧傲云看看天色:“现在时候尚早,等天色全黑了才能夜探。”笑着指了指街道两旁的店铺:“咱们先走走,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跟我讲。”
还要等天黑!宝宝黑着脸跟他走,没心情去看东西,忽听路人在议论着明天洛阳花会会举行花魁大赛。一人道:“我说今年肯定又是烟红楼的头牌甄甄姑娘夺魁。”另一人点头称是。
花魁不就是□□吗?宝宝兴致忽至,对萧傲云道:“咱们去烟红楼。”不等他回答,便拉住路人问明方向,领先向烟红楼走去。萧傲云苦笑摇头,对青风低声吩咐了一阵,才独自跟上宝宝。
烟红楼的老鸨见了宝宝,呆了呆:喲,好俊的哥儿.再见到萧傲云,立刻眉开眼笑:“二位公子,真是神仙般的人物。今儿个我们这的姑娘有福了。”
宝宝道:“甄甄姑娘呢?我们要见甄甄姑娘。”
“公子,甄甄姑娘正陪着客人呢,恐怕……”
萧傲云递上一锭金子道:“嫲嫲,您帮忙通传一声,回头自当重重酬谢。”老鸨接过那錠金,搖着袖掩嘴笑:“公子稍等!”不一会,便有人来请他们进去。
头牌就是头牌,住的地方也比别人清幽雅致。宝宝打量着周围的景致,不住点头。萧傲云低声对她说:“宝儿,别呆太久了,看一下咱们就走。”宝宝点点头:“哦,我明白了,你是怕人家花魁看上你了。”萧傲云苦笑:你这叫明白?
一阵叮当琴声从前面花厅传了过来,宝宝不懂音律,只觉琴音幽怨婉约,催人泪下。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坐了六个人.宝宝见了直叫苦不迭,其中四人正是欧阳静,铁拳和关东二鬼。另外二人,一个书生模样,一个已是六旬老翁。中间坐着一个抚琴的姑娘,柳眉凤目,瑶鼻樱口,应该是那个甄甄了,还真是个美人。
一见到宝宝,众人均怔住。甄甄暗道:幸好这人不是女子。铁拳却觉得好象在哪见过宝宝。欧阳静心中一震:好象啊,真的太像了。褚三雄瞧着宝宝发愣:太美了,美得像个娘们。
萧傲云见了褚三雄色迷迷的眼神怒哼了一声。甄甄起身敛了一福:“二位公子,甄甄这厢有礼了,不知怎生称呼?”宝宝和萧傲云都报了个假名。待他们落座后,甄甄又逐一介绍了其它六人.那个书生叫宋书,老者叫彭业,都是一方富豪。
宝宝因怕铁拳认出她是秦大夫,继而被关东二鬼知晓,自进花厅后便如坐针毡,也无心去欣赏美人表演了,恨不能立时就走。萧傲云却见欧阳静不时怔怔地看着宝宝,心中不悦,坐了一会,拉起宝宝便要告辞。
甄甄幽怨地对萧傲云道:“公子这么快便要走?莫非甄甄招呼不周?”
萧傲云道:“非也,是在下忽然想起有急事未办,甄甄姑娘,各位,恕在下二位先行告辞了。”
欧阳静忽然对宝宝道:“可否冒昧请秦公子明日到舍下一聚?”
未等宝宝回答,萧傲云便替她回道:“对不起,明天我们便要离开此地了。告辞!”拖起宝宝转身便走。走出花厅,身后犹传来褚三雄的声音:“可惜,可惜,若是个女的,那便……呵呵……”而后是欧阳静充满怒气的声音:“那便怎的?……”
宝宝出了烟红楼吁了一大口气道:“好险。”
萧傲云道:“你也知道怕了?”
“奇怪,那欧阳静叫我明天去找他,不知是不是已认出我来?”
萧傲云哼了一声不出声。
宝宝奇怪道:“你干嘛这么生气?”
萧傲云心中道:对啊,我干嘛要生气?宝儿真正喜欢的是她大哥,又不是欧阳静。
宝宝见他生悶氣,噘嘴也不理他,看看天色还未黑透,順着街道東瞧西看。过了一条街,前面围着一堆人,鬧哄哄。从里面出来的人均摇头道:“可怜哦,多水灵的一个姑娘。”
宝宝好奇挤进去,里面一个女孩子坐在地上,胸前挂了个牌子写着卖身葬父,身前一张草席盖住一具尸体。
人群中一个老者道:“姑娘,我帮你葬了你父亲,你跟我走吧。”
一个青年哄笑道:“老吴,你是要买她回去做女儿还是做小老婆?”
老者窘道:“这个…当然是回去做丫环。”
这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妪道:“小姑娘,跟我走吧,保证你吃穿不愁。”
人群中有人小声道:“是芳翠楼的老鸨。”
宝宝看那女孩眉清目秀,身子瘦弱,双眼噙泪,委实可怜,大起恻隐之心,扯了扯萧傲云:“你家缺不缺丫环?买下她吧,总不能任她被人买去妓院。”
萧傲云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会这样讲。”走去向那女孩道:“姑娘,你愿跟我走吗?”
女孩抬头怯怯看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萧傲云拿出银子叫人群中的热心人士去棺材铺订了棺材,再请人帮忙葬了女孩父亲。这一番做完,天已黑尽,萧傲云吩咐青风带女孩先回迎宾阁,再与宝宝走向追风堂。
追风堂店门已关,萧傲云正要带宝宝从后院入,一人开了门走出。
萧傲云道:“等他走远一点,抓住他问问。”尾随那人走了一段路,在通往一条小巷的拐角处,迅速点了他穴道,拖进小巷。
“我们只问你一些话,你照实答,答完自会放了你。”萧傲云将他放在地上,“现在我解开你穴道,但你若敢大声嚷嚷,我就不客气了!”
“你问吧!”那人道。
巷内一片黑漆,看不清面目,但宝宝听声音,辨出这人正是白天拦住她的那名大汉,不由一乐,放粗声音威胁道:“你若有半句假话,小心你的狗命!”
那大汉闷声道:“我知道的自会回答,不知道的你问了也是白搭。”
萧傲云暗道:火云教果然不可小觑,连个喽啰也有几分骨气。
宝宝火起,本待踹他一脚,转念一想,不知这人跟大哥是什么关系?哼了声,问道:“你们追风堂可有卫紫衣此人?”见他摇头,又问:“那姓风和姓东方的呢?”
大汉又摇头,心想加入火云教才几天,只听说教主姓张,其他人还未了解,但这话自是不会跟宝宝明说。
萧傲云心一澟,姓风和姓东方,那不是火云教的两位长老吗?
“那你可有见过一个十九岁的少年?他喜欢穿紫色的衣服,长得很好看,好看得……”宝宝想了想,想不出适当的形容词,便道:“总之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大汉心一松,这样的人他知道,虽然才来不过几天,但人人都说教主是这世上最俊的人,也总穿紫色衣裳。心里又警戒,他们找教主想作什么?冲口道:“你们找我们教主作甚?”
宝宝奇怪:“你们教主不是姓张吗?我找的那人姓卫。”
大汉只骄傲地道:“我们教主是世上最好看的人!”再问其它,一概不答,最后在宝宝唆使下,萧傲云做势要废了他武功,才说教主后天会到洛阳,到时你们有本事自己来会一会他。
放走大汉后,宝宝开心地跳跃:“后天就可以见到大哥了!”
“你不是说你大哥姓卫?”萧傲云脸色不怎么好看,幸而天黑看不见。
“你没听他说他们教主是世上最好看的人么?那肯定是大哥!”宝宝虽不知卫紫衣为什么要改姓,但凭着直觉,知道那一定是卫紫衣。
萧傲云心中发酸,却也啼笑皆非,这是什么道理,世上最好看的人就是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