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2/2)
很卑劣的不是吗?
这样的接受一个男生的好意。
齐孟夏抿唇笑着,眸底自厌很明显。
段枞眼睛亮晶晶地,“好啊。”
齐孟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自己带过来的樱桃都给了段枞。
就好像这样可以弥补一个男生对自己纯粹的好意。
回到位置上,一个女生过来找她,“齐孟夏,楼道口有人找。”
齐孟夏点点头,“知道了。”
女生见她没有动身的意思,不由得又说了一句,“楼道口有人找。”
齐孟夏一只手盖上书,抬头看向女生,她刚刚低着头,因为头发没有扎起来,遮挡住的时候看不太清楚,抬起来却看得分明。
——七横八落的伤,以及交错的巴掌印。
女生猛地后退了一步,问:“你的脸怎么了?”
齐孟夏语气平淡,“昨天撞墙上了。”
女生抿了抿唇,说道:“你还是别去楼道口了吧。”
齐孟夏扯了扯嘴角,“谢谢你。”
她不知道楼道口谁找,也不想知道楼道口谁找。
她现在只想安静度过今天的考试。
......
.
傅禹盛站在楼道口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齐孟夏过来。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考试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抬脚走上楼梯。
从楼道上往过走,就看到齐孟夏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
头发没有扎起来,松散地披在身后。
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
“齐孟夏。”傅禹盛走到她身边,“我有点事情找你,你跟我出来一下。”
齐孟夏没有动,前面的易纹很想回头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段枞看到这里的情况,走过来说道:“齐孟夏,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和我一起走吗?”
齐孟夏点点头,将桌子上的笔记本收起来放进包里,“好。”
傅禹盛拉着她的胳膊,“我找你有事说。”
齐孟夏不得不抬头看他,“我和你没有什么事可以说。”
不过她的抗拒没有什么用,段枞想制止,但是被后面跟进来的陈序拦住了。
“同学,盛哥就是找她说几句话,不会有什么事的。”
段枞眼睛红了一点,“那昨天的伤怎么算?”
陈序:“那伤又不是我们搞的,算什么算?当然是找当事人算。”
......
.
教室外同教室内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世界。
外面空气清新,就连欢声笑语都是活生生的。
教室里面好似一个个没了骨头的画皮。
瘫软疲态都让人提不起什么精神。
“齐孟夏。”傅禹盛叫了她一声。
她没有动,就连睫毛都是静默的。
“那天晚上是你。”面前的人继续说着。
齐孟夏没有动作。她甚至没有呼吸了。
“那天晚上是个意外,我是被人搞了,但还是很抱歉。”傅禹盛说道,“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都可以来找我。”
他说完了吗?
他说完了。
从傅禹盛的眼里读到这个情绪的时候,齐孟夏突然笑了一下。
“我马上就要高考了。”
傅禹盛读出她的言外之意——
你不觉得你说的这句话很可笑吗?
是的。
很可笑。
傅禹盛看着因为自己的遮挡而只有半边阳光照在她脸上的齐孟夏,思维好像不受控制一样
——那天晚上少女白皙稚嫩的肌肤,早上起来红白交错的床单。
——还有,还有昨天下午那个男生肮脏的触碰和她猛然间的呕吐。
紧接着,就是心脏被压抑到了极致甚至呼吸都不能的难受。
这种痛苦并不辛辣炽烈,甚至并不致命。
就好像在欢喜的氛围猛然间感到失落,好像最后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进入胃里,好像一拳猛地打在胸口,好像已经在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但是毫无希望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它继续,好像尖刀入肺。
不是顷刻间的痛楚,而是延绵不断的窒息压闷。
“我那天晚上神志不清,和你......不是我的本意。”
“傅禹盛,”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散一样,“你就当我卖给你,给我钱吧。”
傅禹盛手指握紧又松开,连续三次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别这样,齐孟夏。”
齐孟夏沉默,脸上出现了微弱的笑容,声调淡淡的,是一贯说话的语气,只是少了几分嘲讽,多了几分真挚,“是我刚刚的提议不好吗?我甚至没有要求你为我负责。”
顿了顿,继续道:“或者你有什么合适的解决方法,可以说来听听,我们一起解决。”
“我愿意负责。”他嗓子干哑,想要触碰齐孟夏的脸却被她躲过。
齐孟夏抬眸认真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浓墨色的,似乎很深很暗,像是一片找不到光亮的沼泽。
“你想怎么负责呢?”
似乎是觉得他的提议实在是有些好笑,齐孟夏嘴角都忍不住挂上了几分笑意。
傅禹盛低头,语气很认真,“我可以娶你。”
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你到了法定年龄我就可以娶你。”
齐孟夏笑容不变,“需要我感恩戴德吗?”
傅禹盛感受到了她的抗拒,“我是说真的。”
“我看起来是很不认真的样子吗?”她问。
傅禹盛沉默,张了张口,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甚至能听到错位的声音。
楼道上有不知情况却认识傅禹盛的男女生好奇地经过,小心翼翼地回头。
一个个好像挖到了独家大料的狗仔,脸上带着十足八卦的兴奋。
齐孟夏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承受太多隐秘的好奇和注视,见傅禹盛似乎还是没有打算再次开口的样子,才淡淡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去自首呢?”
傅禹盛继续沉默,面色有些白,“我......”
“你要是真的有勇气你站在我面前表达忏悔有什么用?我是警察吗?你去自首啊!你去坐牢啊!难道我还不让你去了吗!”
齐孟夏忍不住抬高音量打断他的话。
很快,她开始喃喃着摇头,“哦对,你是来解释的,那你解释完了就滚啊!我需要你在我面前表现你的宽厚仁慈吗!你的大恩大德对我来说有用吗!”
狂轰乱炸地脑袋好像快要炸掉了,让她连思考都不能。
她再次开始感到恶心。
是的。
只要一用力就会恶心。
她转身向厕所跑去。
不能吐到地上,值日生刚刚才打扫过。
——这是她最后一个念头。
.......
.
这天的考试很乱。
齐孟夏几乎是下意识地忍住恶心,才能继续答题。
不然她脑海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可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很清醒。
因为她并没有产生什么幻觉。
事情是渐渐地让人不得不忍受的。
下午放学。
齐孟夏走出校门,再次见到了傅禹盛。
他站在机车前面低头摁着手机,旁边站着的是上次她也见过的陈序。
陈序见到她,微微笑了笑,只是笑容很尴尬且不自然,“学姐,你好。”
“你好。”齐孟夏笑着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