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番外（1/2）

番外一

舒阳被景爱第一次电话通知去民政局时,他找了个工作忙的理由给拒了。可是这都已经第三次，方才景爱还威胁如果他明天再不去协议离婚，那么她不介意起诉,虽然时间长了点,但她愿意耗,可见她离婚的决心有多彻底,而自己伤她就有多彻底。

舒阳昨天跟所里请了事假，一早起来就枯坐在床头,旁边的梳妆柜上还摆放着他俩的结婚照，举止亲昵，笑容美好。

他默默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随即又走到客厅，站在台阶上看着偌大的房子，空荡荡没有一点生气，景爱经常穿的围裙搭在椅子上，桌面整洁。

拾掇好自己后,舒阳将材料准备齐全临出门时，抬眼环顾一圈屋内，眼神黯淡，然后缓缓合上门离开。

开车抵达民政局,他瞧见景爱正站在大楼底下等他,打扮俏丽面色却十分苍白。

景爱看见他出现时心里一刺,表情十分冷漠地对他说：“进去吧,我赶时间。”

舒阳想出言阻拦但被她直接忽视,扭头率先走进楼里，压根不给他机会。

大厅内人头攒动，明明是个普通的上班日,却不知从哪儿冒出这么多人，有人喜上眉梢，有人骂骂咧咧。舒阳跟在她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像是有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在前面等他。

“房子我不会要你的。”景爱突然开口。

舒阳闻声抬头，回道：“收着吧，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景爱驻足，转过身望着他沉默片刻才说话：“如果你给我，我会卖掉。”她见舒阳没任何反应，又故意提高音量道：“那间房子令我感到窒息。”

舒阳再也没说一句，因为他无力反驳。

两人终于排到号，一同坐在柜台前，各自提交了证件与相关证明材料。为他们服务的婚姻登记员是位女士，她面无表情地公事公办，先是讲明婚姻法关于登记离婚的条件，在询问离婚意愿以及对离婚协议内容的意愿时，两人都陷入短暂的沉默。

那位女登记员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又不甚在意地重述一次，这回景爱应了，她说：“我愿意。”

多么可笑的一句话，景爱曾经以为这句话是意味着幸福的承诺，可两个月后的今天她又说了同样这句，可是不再幸福，而是满腹心酸。她腰杆子挺得笔直，不想在关键场合做出令自己丢人的糊涂事来。

舒阳听见她干净利索的回答，不免觉得心寒，随即也无奈回复一句。

登记员作为监誓人，递给双方当事人各自一份《申请离婚登记声明书》，需要两人填写。

景爱握紧笔在一行行空白处填写资料，瞥见身旁的舒阳一直握着笔没动，她不敢犹豫，也不敢继续分神，写到离婚原因时，她千不该万不该却迟疑了，停在那一栏愣愣出神，却不知道看什么。

离婚原因难道要她写“因为他不爱我”？自己都觉得是个笑话，可无法否认却是事实，他不爱自己，可为何要娶她？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意外怀孕，他承担责任才与她结婚，可没想到沦为今天的结果。

“你没事吧？”

景爱听见舒阳说话，回过神摇摇头：“没事。”

“可你的脸色真的很难看，额头都在冒汗。”舒阳方才在大门口就留意到她不太对劲儿，现在看上去更为严重，嘴唇泛白，没有一点血色。

“你赶快签了，就不关你事了。”景爱较真，她忍了许久的腹痛没想到被他看穿。

舒阳瞥一眼桌上的协议，又看看她，眼神渐渐坚决，双手果断将协议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里说道：“我不签了。”

景爱惊讶地抬眸去望他，连登记员原本麻木的脸都挤出几分意外神色。

舒阳站起身，将两人面前的资料三两下收拾好统统塞进自己的公文包内，景爱见状伸手去阻止，嘴里还不停地吼道：“舒阳，你疯啦！”

他不顾公众场合，引来多少旁人的目光，拉住景爱的手腕冲登记员说一句“我们不离了”然后转身就走。

女登记员见他俩扭缠在一起离开，愣了几秒才继续报号：“下一个。”

景爱被他一直拖拽到门外，她终于甩开舒阳的手，不顾形象地狠狠推他：“你有病吗？”

“是，我有病！”舒阳立即怼回去，随后紧接着继续说：“你就是我的药！现在你要离开我身边，我也不想活了。”

景爱像听见天大的笑话似的，没想到他的口才竟这般好，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挨个巴掌赏个枣就能翻篇，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她稀里糊涂地爱上这个没良心的人本就是个错误，但是她不愿错一生。

“景爱，离婚的事以后我们再谈，我先送你去医院。”舒阳劝道。

“我不去。”景爱说完去抢他的公文包，结果被他反手背到身后，她靠近去抓时舒阳突然一个袭击搂到怀里，任凭她死活挣扎也无法逃脱束缚。

“景爱，再给我一次机会。”舒阳语气诚恳，“我承认很多时候自己做得不好，无意中总伤害到你，但是我保证，今后会把你放在心底的首位，我不想连你都失去了，别离开我。”

景爱听到这些话，她一时语塞，却意外停止挣脱，伏在他的颈窝处一动不动，眼眶红润，半响才张口回道：“如果我不呢？”

“我会求到你答应为止。”舒阳收紧双臂，语气坚定。

她内心有一丝动摇，可是不清楚答案，她害怕失去舒阳，可更害怕得到后再失去。面临抉择是去是留总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独断，她会考虑到舒阳，也渴望舒阳能回应她的感情。最真实的答案，总隐藏于自己内心深处。

“让我照顾你。”舒阳再次向她承诺。

景爱听着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一句句诱人的话，她陷入理智与情感的拔河中，抉择也渐渐浮现脑海，她最终妥协了，轻声回答：“好，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