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甜蜜（1/4）

车子沿着金香路一直往东,最后上了纵横交错的高架，车流量渐多，大概是因为周末的缘故,堵了半天才从高架下来,沿着外环开往郊区。

薛佳甯望着公路两排高大的乔木,午后阳光穿过枝桠的罅隙照射到车窗上,格外刺眼。

“把遮阳板翻下来，困了就睡一会儿。”徐嘉宁注意到她眯起眼睛。

薛佳甯听话地将前板翻下,偏过脑袋看向他，突然喊道：“嘉宁。”

他顺其自然地接腔：“嗯？”随后却感到意外，第一次听见她不是连名带姓地叫自己。

“嘿嘿……早就想这么叫你了，感觉像是在喊自己。”她脸微红，终于在平淡无奇的一天亲切地喊他的名字，哪怕这曾无数遍在自己内心演习过。

徐嘉宁失笑，一副拿她没辙的模样。

“你在英国待过的几年里为何没有回国？”薛佳甯随口问道。

听见这话，徐嘉宁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她，沉默片刻才开口：“因为怕遇见你，不愿意走了。”

其实他中途有回来两次，第一次是在研一的时候,过年回来,她却还在B大的工作室里没有回来。第二次仍是过年,他工作了只得在大年三十才飞回国,差点以为自己要在机场过年,到家时却意外遇见她。

当时深夜十点多，她独自从外面回来，身上一股酒气,他正好路过小区附近的便利店，看见她趴在店里的吧台上，边哭边吃着方便面。

他觉得似乎是在做梦一样，那是时隔七年见面，差点没认出来，因为她瘦得太厉害，简直判若两人。他没进去，而是守在外面的角落默默看着，想知道她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直到她吃完后，面色满足地抹掉泪水，转眼就露出笑容，看得他却哭笑不得。后来她推门出来朝小区方向走，步子迈得极慢，他远远跟在身后，想着她的警觉性也太差了，后面跟个大活人就是死活没注意到，他那时大概心里有些失落。

见她绕着楼底下的花坛不停兜圈子，垮着肩膀脚步拖沓地一直走，他便猜测可能和家里吵架了，不然怎么在深冬的寒夜里，人人都闭上窗户在家看春节晚会，只有她一人躲在外面闲逛。

“前年三十那晚你在干吗？”徐嘉宁问她。

薛佳甯一愣，似乎还沉浸在他上句话的美好幻想中，结果听见这话，起先没反应过来，后来仔细回忆倒也记得清楚，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没觉得需要瞒着他，如实交代：“那晚我和爸妈吵得贼凶，因为想留在B市那边工作定居，结果爸妈不让，非得让我回来，结果我辞职回来后，心情一直不大好，那晚他俩又念我两句就炸了。

当初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在B市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想大施拳脚一展宏图，结果英雄气短夭折在秦女士的威胁中，连老爸都站在她那边，我还能怎样？最后灰溜溜卷铺盖滚回来了。”

徐嘉宁心想：“难怪那晚哭得特别伤心。”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薛佳甯好奇问道。

徐嘉宁看着前方笑道：“那晚看见你一个人在楼下绕圈。”

“什么？”薛佳甯承认被吓到了，“你那晚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