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错失（2/2）

刚推开玻璃门，就看见一辆黑色保时捷离开，她不顾外面风雪，地面尽湿，一脚踏入雪中，急急追向车尾，却在几步后突然停下，再也不肯挪动一步。因为她听见徐嘉宁在那头道：“等下次见面我有话对你说。”

“好，路上注意安全。”她缓缓说出这句话然后摁了挂断，握着电话的手陡然无力垂落，像失去最后一点支撑。

薛佳甯站在雪中，望着越行越远的车子，消失在一片白茫茫夜色中，身心跟浸泡在雪水里一样透凉。

她对于未知的将来总充满恐惧和害怕，了解当下再慎重真诚的承诺，都有可能发生变数。她微喘着气试着平复纷乱的心情，冷风可劲儿的往眼眶里钻，刺得泪流满面。薛佳甯觉得或许这就是她与徐嘉宁的命运，总在时光里擦肩，掀起微澜又没入深海。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有人为她披上一件棉服，因为出来得急，她没穿大衣就跑了出来，凉透的身子被棉服的余温包围，心也跟着回暖。她转过头，看见乔宇凡手擎一顶黑伞站在她身旁，笑容温暖。

薛佳甯抬手一抹面庞，强颜欢笑道：“你怎么出来了？”

“过来找你。”乔宇凡将伞面往她那边压低，他没说只是过来找她时看见她一路惊慌失措地狂奔，心里担忧就跟了过来。

“进去吧，外面冷。”乔宇凡注意到她哭过，但没问发生什么，礼貌地为她劈开一片私人空间，藏匿属于自己的秘密，而他只需静静陪在她身边便好。

“嗯。”薛佳甯见他脱下外套给自己，心头过意不去，合拢衣领朝门口走去。

两人避开人群，回到二楼。乔宇凡贴心地送她到门口，薛佳甯将衣服摘下还给他：“谢谢你。”

乔宇凡看向她拎着衣服的那只纤细白皙的皓腕，倏然一笑：“没事。”然后接过外套挽在手臂。

薛佳甯背过身，用钥匙打开房门，同他说一声：“晚安。”刚准备合上门却被突来的力量阻拦，她向门外探去疑惑的目光。

“方便请我喝一杯热茶吗？”乔宇凡放软姿态低声询问。

她有些惊讶，随即看到他眼底似有担忧神色，便猜想他不愿放她自己一个人独处，才会随口找了这么个理由。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薛佳甯退后半步，拉开门请他进来。

乔宇凡应邀入室后，在茶几一方的蒲团落座。薛佳甯取来案上的水壶去洗手间接水，随后放在一旁插上插头，双手撑在洗手台两侧等着。

等候的几分钟里，她的心似乎又渐渐恢复平静，听着水沸腾的声音，什么也没去想，直到听见水烧开后“咔哒”一声，又回过神来，将水壶端了出去。

乔宇凡从茶几上的墨绿色铁盒中夹许些茶叶，投至白瓷茶壶内。薛佳甯往里面注水，又将清洗过的两只杯子并在一起，稍等一会儿，才提起茶壶往两人杯中斟茶。

只是简单几个步骤，薛佳甯内心却是十分宁静、不急不躁，似是颇为享受，全无之前的难过与艰熬。

“你喜欢他？”乔宇凡突然开口。

薛佳甯闻声忽尔浅笑，点点头毫不掩饰道：“曾经很喜欢，现在……好像也喜欢。”

乔宇凡听到答案，即使提前早已预料，却还是忍不住失落：“他很优秀，但是并不爱你。最起码在我看来是这样。”

薛佳甯并不在意他的质疑：“并不是所有感情都能得到回应，他不爱我在于他的选择。”停顿几秒后又道，“其实喜欢他，优秀只是其中一部分，我也说不出喜欢他的理由，但是换了别人就是不行。”

“所以只有他可以？”乔宇凡问这句话，其实也是为自己问的。和她相识的这些日子，有经常见面，但总得不到想要的进展，或许他该做出判断，继续追求亦或是止步当下，选择权交到她手里。

薛佳甯如何看不透他问这句话的深意，她尝试组织语言委婉表达内心感受，却又觉得多此一举，在心里敞亮的人面前，一切矫揉造作的理由皆是搪塞，还不如痛痛快快给个结果，抬首直视他缓缓道：“对不起。”

只三个字而已，却已道尽其中所有。乔宇凡终于得到答案，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知难而退之理，故作轻松一笑：“我明白了。”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微微涩嘴，滚下喉咙却又唇齿留香。心头卸下所谓的包袱，整个人似乎也放松随意许多，随即又问道，“我们依旧是朋友对吧？”

“当然。”薛佳甯扬起嘴角，淡然微笑。

两人的相处模式突然转变，却意外合拍，似熟稔的老友闲聊，反倒话题多了。

薛佳甯看着杯盏中不小心溜进的茶叶，经过冲泡已是柔软舒展，上下沉浮。她转头去望落地窗外，一片漆黑，倒映着屋内昏黄的灯火。她与乔宇凡各坐两端，喝着热茶，时光弥香，沁人心脾。

作者有话要说：噢耶，乔宇凡该领盒饭了！

真开心，接下来几章重心会转到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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