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1)
“韦士彦,你疯了!”闻长歌清喝了一声,看着韦士彦明显异于平常的表情,她脚步后退着,心里也有了一线不详的预感。
“殿下说得没错,我是疯了。早在紫光殿第一次见到殿下之时,臣便生了疯心,得了疯病,这些年,臣这病一日日的越发厉害了……”
紫光殿第一次见面,那是什么时候?闻长歌一时愣神,可想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第一次见韦士彦时是在什么情形之下。
“殿下肯定是不记得了,可是臣却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日,殿下穿着一件雪青色的衫裙,头上梳着双髻,髻旁别着一朵流苏珠花,手里提着一只红色的食盒,就像个小小的精灵一般,自殿外走了进来……”
听得韦士彦提到“食盒”,闻长歌总算想了起来。当年她父皇在紫光殿理政尤为勤勉,经常会误了用膳的时辰。母后担忧父皇的身体,却是不敢前去紫光殿相劝,就总让她带着膳食去紫光殿陪着父皇用一些。对了,韦士彦曾任过御前侍卫,难道是在那时,他就生了非分之心?
“那一日,本是陛下听人说我自小聪颖,特地让父亲带我进宫面圣的,可是面君之时,我失了平日里的机敏,表现得尤为木讷,因为我的全部心思都在一旁那小人儿的身上,她安静地坐在案几旁,手托着下巴等着陛下谈完事好用膳,当时我就在想,我若是能与她说上一言半语的,便纵是一辈子不再机敏也甘愿……”
韦士彦口中低着声音说着话,面上是一种沉浸在往事的欢悦之感,闻长歌听得却是暗自又吃了一惊,原来在他做御前侍卫之前就已见过她了。
“面对回去之后,我便百般央求父亲,想办法送我去御前行走。可父亲说我身体单薄,做不得侍卫,该安心读书才是。可我不甘心,拜了好些师傅,日夜勤学苦练,终于让父亲同意,送了我进宫做了侍卫,只为每日上值之时,能看到殿下一眼……”
韦士彦说到这里顿了下,面上又多了一丝欢欣之色。他紧接着又道:“果然,天可怜见,殿下在来了几趟之后,终于肯看着我,还会对着我笑了……”
对他笑?闻长歌听到这里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当年她性子活泼,一派天真,见着殿外的侍卫大多时候时候都会冲他们笑上一下的,韦士彦生得文弱清秀,她有可能无意间多看了他两眼,只是没想到叫他误会至此?
“我尽心尽力伺奉着陛下,又在陛下跟前竭力表现自己的机敏与才智,加上父亲的助力,我终于做上了侯官司的司使。我就只等着殿下长大及笄,就等着父亲去向陛下请亲,我好做得驸马。可我万没想到,父亲竟是不同意,他不愿我做皇家驸马,我与父亲一度陷入僵局。直到陛下五十寿宴,各国来贺,我做梦也没想到,殿下竟当众指着魏琼要招夫,我当时只觉得当头晴天霹雷……”
韦士彦说到这里,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他眼内泛红,朝着闻长歌又逼近了一步。闻长歌心知不妙,忙又朝连退了几步,可韦士彦步步紧逼,直到闻长歌退到了台阶之下。
“韦士彦,你大胆!”闻长歌顿时气愤难耐,对着韦士彦就喝了一声。
“你这般胡作非为,你就不怕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闻长歌再后退几步又质问道。
“满门抄斩?怎么会?只要过了今晚,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昭宁长公主被贼人所虏,千钧一发之际,为候官司司正带人所救,长公主感激不尽,自愿以身相许,下嫁候官司司正,也算成就一段佳话。”韦士彦口中慢腾腾地说着,面上也露出了一丝阴沉之色,
“韦士彦,你敢!”
闻长歌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她知道韦士彦敢这么做的,他这招的确阴毒,以贼人之名虏了她,又向外散播谣言,她若是不依他,怕是明日的传言就不是千钧一发之际,而是她为贼人所污失了贞洁了。如今韦太师大权在掌,候官司耳目又无处不在,他就算是对自己用了强,朝中怕也是无人敢追究其中深藏的龌龊之处了。
“韦士彦,你就不怕我皇弟震怒,下旨诛杀于你?你不怕内卫营与你不死不休?”闻长歌想到这里,面上一阵发白,脚下也似有些发软了,可她还是强撑着厉声喝道。“殿下不必费心想了,那ru臭未干的小皇帝有谁会在眼内?如今我父亲权倾朝野,一呼百应之下,废了他也不是什么难事。想诛杀我,还是先想想自己的皇位能不能保得住吧?还有那内卫营,区区数千人我韦家岂会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