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1/1)
古尔真这话说的是一点错都没有的。
温仪含糊其辞:“时机未至。”
古尔真道:“什么时机?”
“……”温仪看了眼轩辕仇,轩辕仇老神在在,仿佛从刚才起他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听不见也不想听见这两个国家的人在讨论什么。眼下虽然被温仪看着,但他脸皮厚啊,他可以装不知道。但装是没有用的,温仪显然知道什么话能对付他。
“我听说军队上战场前,由神官随行祈福,胜率会高很多。高祖当年便带着神官——”
轩辕仇唰地将脑袋转过来,怒目而视。
温仪继而道:“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效仿高祖?”说的那叫一个慢条斯理,对于拉人下水的行为,丝毫不觉得羞愧和良心痛。
然后老神官他——
从袖子里掏出棉花,塞进了耳朵。
十分熟练。
古尔真:“……”
他真心实意地和温仪感慨:“你们怎么还没完蛋啊。”一个个这么不要脸的。
看来轩辕仇是铁了心不肯开口蹚这趟浑水了。原本温仪想,轩辕仇在抒摇呆了这么久,和国师日夜相对,八成本事不学,也得会个三成。就算连三成也没有,那套点话总是必要的,可是眼下话似乎是套着一些,却像个蚌撬不开嘴。
死猪不怕开水烫,也有温仪没办法的人。古尔真眼光灼灼看着他,温仪本想拒绝。元帝说的不错,他还想吊着抒摇,吊着南姜,吊到该放下的时候,至于这些人心里怄不怄,他其实并不是很关心。如果温仪对这天下有兴趣,他早就动手了,何必到现在。
可是眼下听神官一通叨叨后,他忽然改了主意。
“我可以帮你,但——”温仪笑眯眯道,“我要见你们国师。”
作者有话要说:
昏睡中的国师:(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见国师,好问清楚,都孤谁的苦。不管孤谁的苦,肯定不会是元霄。就算是——那温仪,也要叫抒摇的国师大人,将这句话给吃回去。
抒摇国师叫宣黎,今年已有五十八,瞧着不过四十出头。他自祭天仪式后昏迷,倒在床上人事不知两三个月,虽然人不清醒,心里是一直记着事,以至于睁开眼时,第一桩事就是叹了口气。直到他看到轩辕仇——他的好师弟,这口气叹得更长了。
宣黎曾在天命中窥探过两种局面,若他醒来所见是大乾年轻的神官不是轩辕仇,抒摇之危可解,国运如龙,绵延百年。若他醒来见到的是轩辕仇,抒摇之危亦可解,但国运却与大乾纠缠不休,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更损。
他叹了口气,对着轩辕仇说:“今日你来,是大乾赢。可上天公平,大乾若注定有明君盛世,难免在别处上短一些。”国运昌盛,是用帝王心换来的。大乾的帝王,自高祖起,便注定要痛失所爱,孤寂一生。
宣黎这样说,是在讲大实话。
但他的好师弟轩辕仇没有接嘴,只说:“你知道你是怎么醒的吗?”
国师没料到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思路被带了进去:“不是你救的吗?”
他让古尔真找轩辕仇,就是知道他们师兄弟一门同技,他既然是因为窥探天机而陷入昏迷,除了同门轩辕氏外,便没有第二个人能助他度过此次危机了。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国师琢磨道,难道轩辕仇当了大乾神官,就连这一点也算不到了?
便听轩辕仇道:“不错,是大乾救的你。”
“所以你说话客气一点。”他戳着国师尚未恢复的身子骨,高深莫测道,“对着救命恩人咒他永生孤苦,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到时候天机也救不了你。”
国师:“……”他奶奶的这就是跟了不同老板的结果。“知道了知道了。”他还有些不服气,冷笑道,“不过是真话而已还说不得了,咒的又不是你。”还会跑来打他不成。
——事实证明是的。
确实就有人来打他了。温仪一路直进国师府,进门之时,刚恢复彻底的国师正坐在园子里晒太阳。就听家仆来报有人踢门,还没能掐指一算,一个银冠素衣的人已经迈了进来。衣袍翻滚如流云,唇红齿白如高山雪。见得他时,冲他露齿一笑:“国师大人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