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1)
“都说不能这样放,你会不会呀。还是说你就喜欢缠着人家?”
愈是往前走,便离这欢声笑语愈近。只听几声俏意地抱怨,便得来一阵‘好姐姐’‘好姑姑’‘我错了’之类唯有姑娘家才会说的嗔话了。
“前几日飘着雪,宫里又总有事,不见天日,今天太阳出来,她们也像放晴了一般。”大约是他自己也难得听女孩子这般玩闹,怕温仪不习惯,元霄下意识这样与温仪说道,倒也不想想,温仪在宫中的日子远比他要久要长,还有什么是没见过没听过的呢?
温仪看了太子一眼,今日他仍是翠翠一团,往那海棠花边一站,倒是花衬人艳了。国公听着那些银铃般地笑闹之语,又见太子青翠,嘴角一勾便道:“姑娘家的娇声软语确实悦人心目,不如殿下也叫臣一声好哥哥?”
他本意也不过是见着今日景好人美,脾性一露肆意调笑,却见太子久久不语。
隔得会才一脸郑重说:“不是好叔叔吗?”
温仪:“……”
他撸起了袖子。
有的崽子。
你他妈不能以常理惯之。
得打。
绿梅手里持的鹞子形状是蝴蝶,蝴蝶个小,不比雄鹰威猛高大。她弄了半天,鹞子飞了一半就和银烛手中的线缠到了一起。她们这些宫女出来玩耍时,便听得自家主人嘱咐过,切不可在外丢了面子。绿梅是贤妃手下宫女,如今输给端妃手下,她心中哪里过得去。便不禁要埋怨起来,却还听银烛笑:“谁叫你平时便打扮得像只蝴蝶,飞给谁看?”
她面上羞恼,作势要推银烛。人没推到,手中线就更松了。
鹞子不受控制便缠绕着从空中栽了下来。
得来银烛一声惊呼:“哎呀,你瞧瞧你,快别闹了,看看掉哪儿了。”
绿梅道:“你急什么,横竖在假山后面,也不会到哪里去。我去找回来。”说着她将手中线筒往红袖手中一推,“你拿着,我循线过去。”
红袖是她同一个宫中的,模样更小一些,本只是跟出来玩。闻言便道:“嗯。姐姐去吧,我在这看着呢。”然后手中握紧了线筒,仿佛是被交托了什么重大的事一样。
看得银烛不住发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得娘娘们不拘,由着你撒欢。今日再绷紧脸皮,往后可如何是好。”一边调着,一边心中暗想,听说贤妃新找了个小宫女,平日里宝贝地紧,不知是什么来头。
而别处,别人的鹞子倒是已经飞得老高。
银烛看了看绿梅离开的方向,心中想,这丫头,捡个鹞子是捡到天涯海角去了。
却说绿梅,一路拉着线过去,发觉这线卡在山石上,如何也拉不过来,干脆舍了线,一头钻进壁洞之中,要穿过去瞧一瞧那只蝴蝶鹞子是否落在此处。
刚拨开壁洞另一侧的枝蔓,便听见一阵笑声。
爽朗清脆,夹着些亲密私语。
她心中一动,下意识收了手,忍不住要往来声处瞧。
便见红梅雪道间走来两人。
一人如山野青翠不拘,一人似雪中镶玉矜贵,一前一后相伴而来,或笑或语,神情肆意洒然。矜贵那个听见动静,抬眼瞧来,眼如春波湖水,砰地就撞进绿梅心中。她心口蓦然一跳,就像是不小心打翻了贤妃的胭脂盒子。又紧张,又瞧着颜色鲜嫩而欣喜。
温仪咦了一声,元霄便顺着他视线望去,正好瞧见无处可躲的宫装女子。
在这里这么多时日,虽认不全他这叔公的多个老婆,但是妃子和宫女的区别,元霄还是能瞧出来的。加之这附近本就有一堆女眷。不过这些女眷中,可能还有些小姐姑娘。他本不欲理会,却是温仪按了按元霄肩头,随后温声道:“你有什么事么?”
绿梅见过温仪,知道他是温国公,也瞧出了他旁边站着的是新进太子。忽然被两人注视外加问话,一时紧张,立刻行了一礼,方说:“回大人,回殿下。奴婢在找鹞子。”
元霄看温仪不走,便接着他话问:“它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