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1)
“怀孕?”沈臾不可思议的惊呼,“怀了谁的孩子?”
说到此处,缙云脑海中仿佛出现那日见到玉潼的场景,眼角还攒着汨汨的泪水:“是……是……是杨老爷的,在杨平少爷离开的第一晚,玉潼就被杨……”
缙云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话说到一半又赶忙瞅了瞅四周,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瞬间,沈臾心底的火气一下子蹿了上来,愤恨的咬紧牙关,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就连指甲都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宋伏远面色波澜不惊,静静的低头沉思。
“这个杨老爷,真的是欺人太甚!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沈臾愤愤骂着,倒是生生骂进了宋伏远的心里。
他赶忙摆摆手:“你放心——我不会如此。”
“都什么时候了,宋大人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事要是叫杨平知道了,他得有多伤心多难过?”她的小脸一扭,气嘟嘟的圆脸蛋上浮着酡红,一时间又替杨平感到憋屈。
“是吗——”宋伏远懒洋洋的拖着长音,“我可不见得杨平有多难过,起码曹大人告诉我,杨平可是气定神闲的很,只是惊讶玉潼死了而已。”
听到此话,缙云又道:“宋大人,我想玉潼的死一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我一直怀疑这事就是杨老爷做的,别看他整日如同笑面虎一般,可做买卖的商人手脚哪有什么干净的,就连老太太的死——都传说是被杨老爷给气死的。”
宋伏远顿时来了兴致:“老太太是被杨淳厚气死的?”
“老太太是杨老爷的嫡母,因他当年执意要娶小娘子为妾,不顾老太太的阻挠,气的她老人家躺在床上整整三个月,没过多久就在床上病死了。”
沈臾倒吸了一口冷气,宋伏远突然开口道:“那玉潼死的那晚,是不是去玉璟堂帮你整理了花草?”
缙云点点头:“因玉璟堂离得四季堂近,杨平少爷就住在四季堂,那晚得知杨平少爷从清河县回来,玉潼便来到了玉璟堂帮我整理花草再与他会面……所以我才早早的回避下去,哎——若是那晚我也在就好了,说不定玉潼也不会被人害死。”
宋伏远顿了顿,又问:“那你能辨出府中谁用这种布料做过衣衫?”
说着,他从袖兜里小心谨慎的掏出一块素色的帕子,轻翻开来摊在掌心,朝缙云的眼前递过去。
缙云看着他手心里的一角皂色纱丝,细细审视了半晌,又恍然开口道:“平日里侍奉杨肃少爷,见他身上倒是有一件这种样式的汗衫,是——是杨老爷用南方的缭绫纱丝给他做的,我记得当时杨老爷也给自己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汗衫。”
宋伏远问道:“你为何如此确定?”
“因这缭绫富贵,当时从南方进布匹来时,杨老爷特意把杨肃少爷叫去让裁缝量了尺寸,做好成衣还是叫我拿回来的。”
宋伏远笃定的点点头,不急不慢的又将证物包好,藏进了袖兜。
“宋大人,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还望您能明察秋毫,将恶人绳之以法。”缙云缓缓蹲下身子,将团扇收起朝他作揖,随后用手背轻抚了眼角的泪珠,“我不能离开太久,会被其他人疑心的,就先离开了。”
说完,沈臾笑了笑客气的对她点点头,又见她小心翼翼的混入了人群中,顿时不见了踪影。
宋伏远心头凝重,沈臾瞧得出来他的心绪一定杂乱不堪,就连她的心头也顿时阴郁起来,厚重的乌云堆积如山,重重的盘旋在沈臾的心头。
一路上,沈臾都心事重重,一会儿怀疑杨淳厚,又一会儿怀疑杨平。
难得见小捕头一脸严肃,宋伏远突然止住了步子,用手戳了戳她的眉头。
“看,都拧成麻花了。”轻声抱怨,实则有些心疼罢了,“我只想看你每天开心快乐的笑,若案子叫你如此费心劳神,我倒宁愿你不要跟着我。”
被他如此一说,沈臾的阴霾顷刻消散。
她噗嗤一笑:“说这话还早的很,以后路长着呢。”
话刚落下,沈臾的笑容立刻僵硬住了,心里如小鹿一般咚咚乱撞,不敢瞧着一旁的宋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