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1)
“陛下,臣还有事情禀报。”沈枭黝黑的瞳孔中掠过一丝坚定。
“说。”瑾之不耐地扫向他。
沈枭拱手道:“回陛下,您之前让臣查国师被劫持一案,如今略有进展,从那些贼人所逼问的问题来看,他们与本次的使臣有关。
加之他们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以及朝廷命官的行踪都能清楚知晓,这些人定然不是落草为寇之辈,而据刑部所查,那些使臣里,正好在国师出事那两日并不在彭州且消失无踪的人,是
小侯爷手下的参将,黄劦。”
“沈大人,黄劦已经死了,自然由你怎么说都行。”董祁瑞气笑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栽赃陷害也太明显了。
“是啊,这次的使臣中,武功比黄参谋弱的不在少数,为何偏偏只死了他一人,且小侯爷可否告诉我,那两日你的参将在何处?”
“这……”董祁瑞怎么可能说得出口,他让黄劦去做的事基本上等于谋反,定了定神,他道,“那几日赶路大家都累了,我便让所有人都去休息了,怎会知他的踪迹。”
“够了。”瑾之冷冷出声制止,凤眸扫向沈枭,“再查,另外,今夜之宴,国师礼部尚书办事不力,罚俸半年。”
随后直接甩下众人,愤怒离去。
谁都看出帝王今夜心情不佳,唯恐触怒了龙颜,此刻他离去,众人也倒松了口气,不过所有人也都看的出来,董祁瑞若是想官复原职,恐怕得将这些嫌疑洗清了才行。
宴会散去,许久之后,御书房。
白幻站在早已怒意全消,此时淡然无波的帝王面前,“陛下,即使将计就计,何必去触心中的痛。”
瑾之凤眸微扬:“痛?国师也认为那道汤是朕的忌讳?”
白幻不语,但意思很明显。
“呵……”瑾之轻笑了声,凤眸幽深不可测,语气平静近乎淡漠,“极少人知道是齐王喝了那碗汤,从贵妃手中救了朕一命,可是没有人知晓,那汤是朕亲自灌给他的。”
有其母必有其子,宫中,哪里来的舍命相救,只有虚与委蛇后的暗藏杀机。白幻眸色一紧,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她颇为复杂地看着瑾之,他当时的心理也极不好受吧。
“那为什么那些极少的人会以为陛下经历过这种事,会忌讳那龙井竹荪汤?”白幻眉梢微扬,跟了帝王这么久,她也并不觉得这碗汤真能让瑾之动那么大的怒。
“越是心思缜密的人,越容易自作聪明。”瑾之冷冷道,嘴角略过一丝轻笑,不甚在意道。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总有人会掩饰自己内心而迁怒于其他事物,似是要寻一个发泄口,认为那就像一道门,只要有人去轻轻一推,里面的痛苦,失望,凄婉甚至是无望,都会一涌而至。
这般自欺欺人,也不过是在被触怒了内心的伤痛之后幻化成了恼羞成怒而已。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跟他们想的一样,瑾之只是单纯地不喜欢罢了。
白幻愣愣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似乎都能看到,在这华美的宫室中,一个冷酷冰冷的小身板冷漠地将一碗汤灌入另一个所谓的他的亲弟弟口中。
也许当时他也挣扎,也许他当时冷漠平静,但是一想到他的年岁,白幻还是忍不住心中发寒,其实那个年龄阶段的她,似乎也在逃离,只是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国师。”瑾之见白幻一直出神,便叫了声,他倒并没有介意把这件事告诉白幻,毕竟没有人知晓这件事,就算走漏了风声,也无足轻重,那些人,没有本事动他分毫。
“陛下,是微臣失仪了。”白幻缓过来,拱手道。
其实皇宫中长大的孩子都不容易,后妃众多,皇子也多,等到每次夺位之争一轮过,要么只剩与世无争者,要么就如同瑾之这般自小便学会了杀戮,踩着别人的鲜血不断登高,最终坐上那个冰冷但是所有人都向往的位置。
“这次的事情做得不错,只是朕不明白,董祁瑞并非粗心之人,他为何那么容易就认准了自己找到的印是真的?”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瑾之放松了下来,凤眸睨着白幻,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