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渔阳鼙鼓动地来(2/2)
此时封常清被皇帝立为新任范阳,平卢节度使,领了几万招募而来的新兵蛋子,镇守武牢关,封常清本是高仙芝部将,熟谙兵法,在西域屡立战功,节节高升,起初认为安禄山不过一介跳舞胖子,摇唇鼓舌博得节度使高位,不足为惧,得见渔阳军雄壮兵马时,方才谨慎,打算出城厮杀,却见得阵前一人骑赤骢马,背负青釭剑的俊俏青年策马赶来,封常清心中惊奇,怒喝道:
“站住,来者何人?可是叛军奸细?”
“末将南靖陆子迁,为平原太守行军司马,前来是有军情报备,不是奸细。”
“你有何军情报备?”
“末将有报,那叛军先锋军,领头二人不是寻常将领,乃是邺城神秘门派大琴殿的二位殿主,其身负高强内力,善于曲音破敌,河北诸城…”
封常清点点头,未等陆远说完,便对他一指,令他一边待着,随军杀敌。
“知道了,年轻人是条汉子,随老夫为河北百姓报仇罢。”
“将军,不可轻敌啊,那大琴殿非同小可。”陆远眼见自己人轻言微,于河南一地不好使,于是急中生智,凝聚内力于掌心,对着封常清战马前面狠狠一拍,此时二人相隔四五丈远,突兀一记浑厚掌力飘飘而至,清微掌将坚硬土地炸出一个磨盘大的深坑,马儿受惊嘶鸣,差点人仰马翻,将封常清坠于地上,被其副将及时勒住缰绳,而后怒目而视,要将陆远就地斩杀。
封常清目光老练,拦住副将,拿来一柄二丈长槊,指着陆远吼道:
“什么大琴殿小琴殿,是血肉之躯乎,怕我手中长槊乎?”
陆远大急,厉声喝到:“将军内力深厚,自然不怕他,可是将军手下兵士尽皆平庸,内力稀疏甚至没有,如何不怕?”
封常清偷瞄地上寸深掌印,若有所思,他常年在西域征战,不懂中原武林这些名堂,但见陆远这般年轻,竟有此等深厚内力,不可小觑,故而还是留了一心,对他说道:
“既然如此,我与你五百精兵,你可自作主张,若无战功,拿你是问。”
“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
陆远本是要他回武牢关防守,以关卡险峻,阻扰叛军攻城,然而不知是他自己贪功还是朝廷旨意,封常清执意要战,陆远却也无奈,只得领了一队人马,向左侧山涧而去。
这五百“精兵”尽数来自河洛之间的游民,散乱无度,且是封常清队伍里最为羸弱的,毫无战意,无一人听从陆远军令,有的竟然脸上涂着脂粉,打着哈欠,撑着横刀悠哉悠哉,陆远大怒,立掌成刀,将一块半身高的青石劈成两半,吓得一众市井小民眉毛直跳,再也不敢轻视年轻人,怕他以军令shā • rén。
“将军有何吩咐?”
“不要你们做什么,二人一队,散布于武牢关外南面深山中,待得封常清与叛军相接,摇动树木,砍伐苍松,口中喊叫,制造声响,帮助封常清逃脱便可。”
说罢命几人削竹子,一端中空,一端留下竹节,戳个孔洞,暂做狼号。五百精兵疑惑不解,这是何意,莫非凭借几人吼叫,便能击退二十万大军?只是主将说完便上山去了,不管众人,诸人只能听命布阵。
待到傍晚,琴霁又领先锋军杀来,依旧如法炮制,仅以身许,来武牢关外掠阵,麻痹敌人,料想此处守军必定与河南诸城一般,轻敌杀出城外,他便可扬起琴曲,大破守军,封常清带得五万散军出城,见到琴霁衣袂飘飘,魏晋服饰加身颇为士族雅士之感,想到陆远之语,心中唐突不定,故而留了四万大军在城外,只引一万精壮骑兵,要速擒此人。
那琴霁见得封常清竟出手试探,未有倾巢出动,不禁恼火,心道这安西节度使果然生性多疑,不好诓骗,此处濒临黄河,江风颇大,《阳春白雪》怕是覆盖不到后方大军了,只好先将这员主帅擒住再说。
一万精兵飞奔而来,四万散兵为其助威,琴霁冷笑一声,见那黄沙滚滚,丝毫无惧,手中冰晶长琴闻风飞扬,弦动之时,寒冷彻骨之曲在黄河之南飘荡,杀来的大军已有不少坠入幻境,失去意识,然而kua • xia马儿却是不为所动,依旧疾行,霎时战马失去主人,缰绳乱牵,场面顿时陷入混乱,胡乱踢踏,死伤惨重。
琴霁大笑,急令渔阳军攻杀,自己遁入军队内躲避,五万辽东铁骑听命,策马杀来,将封常清兵马尽数包围,横刀穿梭,趁着唐军陷入幻境,不知收割掉多少鲜活性命,封常清被围在大军内,又惊又怒,果真如同陆远所言,除了他安然无恙,场上一万将士尽数痴傻,如同死人,一动不动,大琴殿殿主武功狠辣,可见一斑,此刻只得掉转马头,弃了大军,亡命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