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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困一死一叛，而另外两位，岳侯，海侯，则全都在镇守大周要地，今夜别说不可能赶来，就算早早动身，也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此刻，排名第六的风君侯厚积薄发，终于临危突破灵悦境，一朝跻身大修行者的行列！

身为神侯的他纵然因种种缘故与楚家有些不对付，但值此危难关头，他还是选择与已经晋入灵悦境的楚仲铁归于一处，勠力同心，共抗外敌！这才让今夜的大周强者在高端力量上显得不那么孱弱……

只是，饶是如此，面对堕魔秦侯和两位强大魔帅的压迫，他们亦是压力极大……

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的……

“大阵究竟是怎么回事？”

纵然两个阵枢被夺，但大周紫禁城之阵可谓驰名神州浩土，玄妙无比，哪怕只剩下一个阵枢在人族手中，且距离紫禁之巅不远，就依然能发挥强大功效……可是如今的大阵，却像一头软脚蛇一样，有气无力……

再度打退一次魔族的进攻，风君侯看着那处强大的三道阴影，眉头深蹙。

楚仲铁闻言也眯起了眼睛，说道：“大阵仍在发挥作用，这点无疑……否则此刻怕是更糟……”

顿了顿，他看向紫禁城某处，悠悠道：“……听说南阳王入京了。”

闻言，风君侯眉角轻微一动，顿悟其意：“无诏？”

“……想来是无诏。”

此话落下，风君侯眸子里顿时迸射出一丝杀意：“原来是那厮……难怪！难怪！但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他就不怕陛下回转？莫非……他也堕魔了？”

楚仲铁摇摇头：“有这个可能，但不是很大……南阳王藏得很深，所图必大，最可能的情况应该是一种默契，而且……他只怕知道，魔族此番要做的是什么！”

“他……应该是想要搏一个黄雀的位子……”

闻言，风君侯眯起眼睛：“逆转大阵，召式之人，真的能与陛下相抗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是事前，楚天箫都能从蛛丝马迹中隐隐推出一条线路，更何况是打到了此时？如果人族真正的强者到现在还无法看出魔族的真正目标，那他们也不要说什么抗魔了，引颈待戮便是。

楚仲铁微微点头：“恐怕是的……”

无论是此刻的风君侯还是楚仲铁，都可谓大周皇朝真正的高层，和魔族斗了这么多年，他们当然知道魔族的某些秘辛……比如他们传承之中的一些传说……

“魔界？”风君侯说出这两个字时，声调不自觉地有些颤动，虽然非常之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楚仲铁仍是听到了，他点点头，说道：“魔族今夜几乎是破釜沉舟，如果不是为了‘召唤’那里的‘魔’……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花这么大的代价！”

闻声，风君侯轻轻吸了一口气，平稳了心绪后，方才道：“即便是那里的魔，要想满足既能匹敌陛下，又能降临人间这两个条件，怕是数量也不过寥寥……只有那几位了。”

说完这句，他便有些急迫地说道：“陛下究竟何时能回返？”

楚仲铁抬头望天，正要说话，突然，一道悠悠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周帝在天亮之前都不可能回来，而你们……绝无可能撑到那个时候！”

这声落下，两人全都露出愤恨神色：“秦褚阳？”

便见来者身着黑衣，瞳孔泛着妖红，面色虽然不算狰狞，却也带着明显的堕魔迹象，周身气质更完全不似之前的大周神侯……

此人，已是堕魔者，没有一丝一毫回转余地的堕魔者！

当看到秦褚阳出现，楚仲铁与风君侯同时握紧了双拳，目光中不可避免地透出愤恨意味！

如果不是这厮，骆侯不会死，人族的老牌大修行者不会就这么少了一人！如果不是他的背叛，局面也许早就稳了，岂会如现今一般风雨飘摇？

第三百九十一章枯

“秦褚阳……你居然还有脸面出现在这里？”

“身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堕魔的神侯，感觉如何？”

楚仲铁不无嘲讽地说道，闻声，秦褚阳脸上却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握了握拳头，复又松开，说道：“感觉……还不错。”

说着，他看向一脸悲愤交加的风君侯，淡淡道：“楚家与本侯是死敌，本侯自然懒得与他们辩解什么，但风兄你不同，我们当年结为知己，此前的神侯联盟风兄更是力挺秦家……所以，本侯觉得，有必要将真相告知于你。”

闻声，风君侯浑身轻颤，旋即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那还真是要听听秦兄到底有什么苦衷！只不过，堕魔就是堕魔，你还不是再称‘本侯’二字了，我大周没有你这样的神侯，风某也没有你这样的朋友，知己？抱歉，请恕风某高攀不起！”

此话落下，秦褚阳脸上神情微变，但转瞬便收，摇头道：“此番堕魔，木已成舟，纵然有种种诱因，但踏出那一步的，终究是我自己，对此，我无话可说。”

“但是，我并不后悔踏出此步！”

秦褚阳握紧双拳，淡淡道：“何为人？何为魔？你们……太执着了！”

“所谓堕魔，不过是将直面自己的内心，将潜藏之欲，望激发，或许大修行者以下堕魔，多少会成为此道傀儡，但我不同！此刻，我仍是我！”

“堕魔之后，我依旧保持着坚定心神，所以此举，不过是让我获得更强的力量，行事更加洒脱不羁罢了！”

秦褚阳说到此间，脸上竟渐渐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只不过是突然想通了……堕魔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凡心入魔，随处可见，修炼者有心魔之说，你们畏之怕之，也不过只是对自身内心深处的负面忌惮，不敢直面，畏畏缩缩罢了！”

“世间一切，皆为虚幻！唯有力量才是真实！”

秦褚阳说着，看向楚仲铁，笑意渐渐变得满是嘲讽：“你身上带着紫衣，但此刻我们再来斗过，却再不会是之前的结局。不……莫说是你，便是楚仲易现在从祖地中出来，我也丝毫不惧！”

“这便是大修行者堕魔能得到的力量！”

“此等力量摆在眼前，取之即生，不取即死，你们觉得我会如何选择？莫非就因为人魔之分这种迂腐之念，便要放过这等力量？我怎能甘心！”

秦褚阳这番话语落下，风君侯沉默了许久，方才长叹一声，然后从须弥戒中取出一盏酒杯，才一取出，便见上头酒水自满，随着风君侯的动作，洒落在地。

然后，他右手狠狠一握，将这枚精致酒杯直接捏爆，化为道道流光粉末消散，随着这番动作，风君侯的神情渐渐变得坚毅无比……

“秦褚阳已死。”

他冰冷不带感情地说出这五字，楚仲铁亦是点了点头，闻言，秦褚阳面色一阵剧烈挣扎，这五个字仿佛如同刀子一样，直接撕开他先前一番“理所当然”的言论，直刺其内心深处！

但这挣扎也不过一瞬之间，秦褚阳看着风君侯，悠悠道：“既然风兄如此决绝，那我便再说一句，之后，我们生死，各安天命！”

风君侯神色冷冷，似完全没有听到这番话一样，但当秦褚阳下一句话落下，他的神色却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剧烈变化！

就听秦褚阳缓缓说道：“此次魔族之局……是‘枯’谋划。”

闻言，即便是楚仲铁，也眉角一颤，瞳孔急速收缩，连呼吸都开始有些紊乱……但与此同时，他脑海中的一连串疑问却也尽解！

难怪……

难怪……以陛下之能，却依旧堕入瓮中，被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