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服软(2/2)
他说到这了,忽然一停,咽了口唾沫,才又缓缓道:“什么都不想,只想得到你!”
眼皮子一眨,泪珠子哗啦哗啦流下来,嘴上顺带着啜泣两声,说得好似自己所作多为全是不由自己一般,突如其来的软弱,相比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孤傲,倒是叫林应一时间不知所措。
林应将手抬在半空中,想要帮他擦眼泪,却又觉得这动作实在暧昧,所以就只那样呆呆地举着。
这反应明显是心上已经有动容的表现,加上他心上对洛严的认定便是个心肠不坏的人,听了这一番话,似乎是很能懂他欣赏忧伤一般,最后将抬起来的手臂轻轻置于他后背上,给了一个他能给的,最亲密的动作。
“除了应了你的意思,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我都可以答应!”
他话语缓慢,有一丝迟疑,却还是咬了牙说了出来。
在那一刻林应多少有些恍惚,两个人在这一刻忽然间失去了往日里的客套,好像回到了当初十四五岁的年纪,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的防备和顾虑。
洛严转头看他,身子顺着他的胳膊往他身子那边缓缓倾倒过去,剑袖上的金线花纹一直在眉眼处蹭着,有些扎着面皮隐隐作痛,哽咽的声音骤然便停了,视线相隔不过一指的宽度,林应倒是颇为反常地并未闪躲。
“你这话可做数?”
洛严初次这般看着林应的脸,这般亲近,连鼻息的热气缓缓喷薄出来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见他长长的眼睫弯弯一翘,眸子里面倒是十分坚定。
“自然做数!”
听林应这么一说,他将脑袋一低,眉眼一斜,嘴角勾出一抹很深的笑来。然后顺势抵着地面上的毡子,扶着林应的肩膀站起来,捞起他头上的梳子继续方才的动作。
林应屈身坐着,跟着他的动作将脑袋往后一扬,见他低头也看向自己:“你陪我去趟醉风楼,说不好碰上了旁的姑娘扰了我思绪,我便对你再没有意思了。就算没有,那也能让我正正心思,日积月累的,许是慢慢就改过来。”
他徐徐道来,听起来着实是个一箭双雕的计策。既缓和了和林应的僵持,又寻了个前去与人碰面的正经由头。
林应这些年虽也不是个只死读书的人,可到底受圣贤教诲,对洛严口中提起的地界从未踏足过。听过他的这番话之后多少有些吃惊,但却没有太多地表露出来。
因着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加上细思之下觉得他这话多少有些道理,又见洛严满眼都是恳求,心也就软了。
他将下巴缓缓往进收了收,扭回脑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片刻,然后长吁一口气应声道:“去倒是可以,不过,马车轿撵便要舍了,莫要惹了人眼!”
这边松了口,那边洛严脸上即刻洋溢着喜色。身上一件鹅黄色的绣花常服映衬得整个人春风拂面,颇有生气儿。
他手法倒是娴熟,顷刻间已经替林应簪好了髻子。唤了门旁上候着的丁香进来,接过她手上的衫子给林应套上,顺带借着这气氛,环着他的腰给他结上了腰带。
两个人拾掇好以后,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了起来。却偏巧不巧地赶上迟聘和何见今儿起得迟了。
林应便只能拽着洛严在屋里候着,待两个人备好了车正要走的时候,又拽着洛严十分稀奇地送了出去。
这举动颇为反常,迟聘以为林应被洛严为难,有什么不好出口的事情,借此来告诉自己。下阶去的时候他一个朝抄林应挤眉弄眼,行到轿子底下,林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问道:“你可是眼睛不舒服,可要我请人来帮你瞧瞧?”
他将手朝着迟聘伸过去,还未碰触到迟聘的脸,洛严见况便已经耐不住性子,急忙将迟聘往边上一拉,不想他们两个有一丝一毫的肌肤之亲:“迟大人可是眼里进了沙子,我来帮大人看看!”
迟聘忙摇头,抬手将他拒之身外:“下官无碍,大人牵心了!”
视线侧过来的时候何见从轿子里伸出脑袋来,十分没有好气儿地问了一句:“你走还是不走啊,误了时辰我可是要将这罪过都推到你身上的!”
接着他忧虑地看了一眼林应,十分无奈地上了马车。
车子扬长而去,林应倒还未懂究竟发生了什么,洛严立在林应身旁一副十分傲娇地模样,将手一摆:“咱两个人也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