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6月25日20时 平阳轧钢厂(4/4)
坐在车里,李馨香问:“我看你们两人的关系好像不太一般吧?”
田立业说:“那是,在大学我们就是同学兼室友,我上铺,他下铺,做作业他尽抄我的,一直抄到毕业,连论文都是我帮他做的。哎,胡司令,我对你真可以说是情深义重了吧?!”
胡早秋马上反唇相讥:“那可真是情深义重!抄你一次作业,我就得请你喝上一次酒,家里寄来的钱老不够花,连我爱人送我的回力球鞋都被迫卖给你了。李记者,你是不知道,我们田领导上大学时就有经济头脑,喝酒从来没花过钱!”
田立业说:“看看,为一双臭鞋,现在还耿耿于怀,你这个朋友,我算是白交了!你回忆一下,那双球鞋产权转移以后,你穿没穿过?穿脏了洗没洗过?”
胡早秋笑了:“总还是我吃亏吧?鞋我是五块钱卖给你的,酒是我们一起喝的,鞋的产权又归了你。所以,一看到你穿着那双球鞋神气活现的样子,我心里就很不平衡,就希望它是劣质产品……”
李馨香笑得喘不过气来:“你们都别说了,笑岔气就吃不成鱼了!”
田立业这才正经起来,叹了口气说:“那时候也是穷呀,我父亲是建筑工人,一月工资六十七块,家里七口人吃饭,如果当时也像今天这样,上大学要自费,我是上不起的,研究生就更别想了。”
李馨香说:“今天上大学自费不错,可大家手里有钱了,也上得起。”
田立业摇摇头:“并不是所有人都上得起,我妹妹的儿子今年就要上大学了,一家人愁得要死。我妹妹下了岗,妹夫厂里的效益又不好……”
这让李馨香颇为吃惊:“你们官至县处级,也还有这种烦恼啊?”
田立业苦起了脸:“县处级咋啦?工资就那么多,不贪不占,也就是落个两袖清风,一肚子酒精嘛!当然喽,我们手头的钱比一般老百姓经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