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1)
皇帝听得眉头紧锁,官员欺上瞒下,蛛丝马迹其实都在历年的文牍里,只是他没有发现罢了。
他叹一口气,望着晏清赞许了句,“你倒是心细,又敢直言进谏,那对西境盐矿弊端,可有想过什么解决的法子?”
话问出去并没有真的指望对方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晏清朝他拱了拱手,话说得很有余地,“确有想过,但奴才毕竟才疏学浅,若是班门弄斧有谬误之处,还望皇上恕罪。”
皇帝摆手轻笑了下,只教他直言不讳。
他才道:“西境盐矿之弊,奴才以为便若水患治理之法,在疏不在堵。百姓私自挖盐是为倒卖换银钱,那不若由官府出面将百姓的盐买过来,此后官府挖公盐也可雇佣当地百姓,将此私下之事变成利国利民的公事,官府也便于管理。若百姓原本就可以在官府组织下以地下盐矿养活自己,又何必再铤而走险去触犯刑罚。”
这听起来倒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但缺乏实际结合只能当个大方向,期间实行起来也定然避免不了众多阻力或者谬误。
皇帝沉吟片刻,吩咐他:“这样吧,你去传中书几人前来一同商议此事,听听他们都怎么说。”
晏清应了声,正要告退,又听皇帝说教他等等,拿起桌案一角的手钏递给他,“替朕将这个给皇后送过去,再带句话,就说朕没有逼她的意思,等过些时候经过颍州,那儿离郴州近,朕陪她回老家去看看扶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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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太阳眼瞧着沉进远处山坳里了,在山间处烧出一片红彤彤的云彩,只不过透着股子迟暮的无力感,光亮照不到船舱里太多,里头便逐渐暗沉下来。
皇后坐在菱花窗旁的长椅上,扭着身子朝外半伏着窗棱,双眸袅袅眺望向远方,漫无目的,只看着外头水鸟吟啼,听着水声潺潺消磨时间。
身后有宫女进来添烛火,又回禀了句:“娘娘,皇上派人送东西过来了,是娘娘今日遗落在明月台的手钏,此时人正在外头候着呢。”
皇后纹丝未动,毫不在意,“东西留下,叫人回去吧。”
宫女迟疑了片刻,有些为难,“但......说是不止手钏,还有皇上想对娘娘说的话,需得要亲口转达才行。”
也不知是什么话,皇后微蹙了眉,却仍旧没转过来,只恹恹吩咐了句,“那传进来吧。”
宫女应了声,却行退了出去,不多时,来人脚步声轻缓踩在船舱的木板上,渐行渐近,最后停在几步之遥,唤了声:“皎皎。”
那声音清越似玉石,纯澈如甘泉,再熟悉不过,皇后眸中一亮,眉间立时舒展开来,含笑转过身,见他就堪堪站在眼前,秀致挺立的一道身影,金雕玉砌似得齐整舒朗,只站在那里,便足够赏心悦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隔了几步远,教人碰不到触不着。
她又有些不满,朝他伸出手去,埋怨的语气,“为何站那么远,到我身边来。”
她不满了,晏清看着她递过来的手,千回百转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过多犹豫的理由,心下叹气,还是上前几步牵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又由她拉着,两个人紧挨着坐下。
她仰着脸仔细打量他片刻,问:“这一路坐船好多人都觉不适,你怎么样了?”
晏清摇头说没事,话音方落,她却蹙着眉抚上他眼底的青色痕迹,追问道:“没有不舒服那怎么脸色不好?”
他听着便不由得弯起嘴角,心里是甜的,面上怎么藏的住。
他低着头从怀里掏出手钏重新给她戴上,动作一贯的轻柔,话音温然,“只是许久未曾见到你了,此前又两个月都没有收到你的回信,我想你想得厉害,总是睡不好,甚至昨晚做噩梦,梦到你再也不理我了,就此再也没能睡着。”
这话可一点都不木讷,真真儿哄到她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