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1)
又因前太后之故,明仪怎么着也算半个皇亲国戚,小承国公姜赫此一回境遇当真是令多少人艳羡不已。
前脚承袭了爵位,后脚就又和皇帝沾了亲,从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到抱得美人归的小承国公,外头看着也就是这么一两年的光景。
转眼又是一年伊始,绿柳抽芽、冬雪消融。
因南境去年夏季时疏通了自帝都附近淮州直达凌州的大运河,凌州位于南境中部,紧邻洪湖,物产丰富水土宜人,向来是大赢朝国土上当之无愧的鱼米之乡。
皇帝在帝都中困了这么些年,总会想要出去见见外面的天地,折子递上来起便动了南巡的意图,遂命工部紧急监造大宝船。
筹备了大半年,今岁一开春儿,河面上方才化了冰、空气中还捎带着嗖嗖凉意的时候,便兴致盎然地带着百官与后妃们,一道踏上了南巡的宝船。
这一路都在水上,皇帝身边传令、侍奉文书之人不能少,林永寿遂点了晏清同行伴驾。
出禁庭往淮州去的一路上,他只在帝后登御驾那日清晨远远见过皇后一眼,而后一整天,她都在车撵中未曾露过面。
傍晚到达淮州,晏清奉林永寿之命先带领一众内官宫女上船打点,翌日帝后上船时,他就站在甲板边候着,眼见二人从面前并肩走过,她目不斜视,淡漠疏离一如最初。
他一时间失落得厉害,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毕竟两个人距离上回夜市之行后,已经有整整六个月未曾对面说过话,其中距离她的上一封回信,也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月。
这其中抓心挠肝的落寞与苦闷在亲眼看到她之后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大有惊涛骇浪之势。
他当晚甚至梦到她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说教他离她远远儿的。
梦醒时分,他顶着一额头的冷汗从床上翻身下来,心有余悸地匆匆穿好衣裳,想要立刻见到她,拉开船舱的门一路跑到甲板上才想起来,她不在这里,而在旁边华贵精美的御船上。
那边仍是灯火通明的模样,底下波涛声阵阵,水面上的月光粼纹一层层四散开,瞧着像洒落的一片碎银。
他有些颓然,背靠着船壁靠坐下来,随着涛涛水声沉沉呼吸,竭尽全力平复下自己的心绪,任凭凉风吹干额上的汗,也吹走了身上唯余的一点儿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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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宝船上的清晨伴随着波涛水声,初春的朝阳从东窗直照到床榻跟前,暖黄色的一束光,不足以驱散船舱中潮湿的水汽,但能将人从酣睡中唤醒。
皇后撩开帐子朝外头唤人进来伺候梳洗,门打开,却见没有粟禾,遂问起她的下落。
梳头的小宫女恭敬答:“粟禾姑姑昨儿晚上晕船得厉害,接连这几日恐怕都不便来伺候娘娘了。”
“可寻随行的太医去瞧过了?”
小宫女颔首,“昨儿晚上就看过了,太医给开了药方,又指了穴位,说让奴婢们常给姑姑按一按,要不了几日就能缓解。”
皇后颔首嗯了声,粟禾是一辈子都待在都城里没出去过的人,坐船这怕还是头一回,倒也难怪。
她这头立时又念起晏清,他小时候进宫后也没有出去过,不知这会子还好不好?若是也晕船了,还不知有没有人去照顾他?
心底里兀自叹气,昨儿个上船时明明离得那样近,彼此却连眼神儿都不能侧目一下。
她也觉得心里堵得慌,那么久没有见,搁谁能不想念呢。
小宫女梳好发髻,打开妆奁在里头找合适的钗环,皇后瞧着着那里头放的翡翠玉簪,思忖半会儿,拿起来递给小宫女,“今日戴这一支。”
正说着话,只听门外有人在舱板上轻敲了两下,出声儿的是个皇帝身边的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