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1)
“慧空师兄。”晋息心心头同样略有激动,久别重逢的师兄弟相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师父近日状况可好?”
提到了觉,慧空的神色凝重了下来,露出一丝晋息心极少在霖善寺众僧脸上看到过的担忧神情。慧空道:“师父的情况很不好,自两个月前生了一场重病後,一直卧床不起,断断续续服了许多药,不见好转。”
“师父重病?”心头一沈,再顾不上与师兄寒暄,急急转身往寺院中走去。
慧空带著他,穿过几座殿门,面上同样忧心忡忡:“莫名就生了场重病,眼瞅著一天天消瘦下去……师父一直在等你回来。”
轻声叩响住持禅门,片刻後,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应道:“进来。”
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晋息心心里发紧,这真是他慈悲肃穆、如同一棵遮风挡雨的大树那般总是给人无尽安全感的师父吗?
待到他进入房中,看见床榻上形容枯槁、瘦削无力的苍老身躯时,鼻子猛然一酸,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了觉大师深陷的眼窝朝著他转动过来,与病魔抗争多日,奄奄无生机的眼底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亮起了微薄的光芒。
“师父,息心回来了。”包裹扔在脚底,晋息心快走几步到得师父身边,跪了下去,“息心回来迟了,请师父责罚。”
他语带哽咽,而了觉却欣慰的微笑了起来。他抬眼示意门边的慧空出去,慧空了然,退身出去的同时将禅房门合上。
了觉伸手抚摸这名暌违八年不见的爱徒,从腑脏里发出深沈叹息:“能够回来,便不算迟。息心,跟师父说说,这八年来你经历的一切,说说你在陆王府日夜修行,有何体悟。”
他方讲完这段话,便剧烈咳嗽起来,息心慌忙替他抚顺胸口:“师父莫急,先将身子调养好为上。息心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息心会一五一十将八年来所有一切慢慢向师父道来。”
了觉平息了剧咳後,摇摇头:“怕是留给为师的时间不多了。”牵住他的手,放缓声调,“一刻也不容耽搁。息心,你同为师将历事说完後,为师有重要话语嘱托於你。”
***************
太子仔细看了看手中紫色书简,再看了看面前红衣罗裳的少女,问:“子疏要佛门戒玺作甚?”一话出口,却又自己先猜得了个分明,转口道:“又是为了晋息心?”
袭烟微向太子福身:“袭烟不知,世子只交待袭烟转呈书信给太子殿下过目。”
“戒玺供奉在大相国寺,只有父皇御驾亲临时才会请出,本宫未掌实权,即便商借玉玺亦是件不易之事。”太子道,“若给有心人知晓了去,给本宫冠上个‘觊觎皇权’的帽子,便是得不偿失。子疏应当知晓如今风声鹤唳,更是该步步为营之际。”
她心中颇有些烦闷,几日不见子疏,好不容易盼来他贴身侍婢,开口闭口却又是那个小和尚的事。
晋息心晋息心,陆子疏就这麽著紧那个呆头呆脑的榆木和尚,连带著把自己的登基大事都抛诸脑後?他日她得登大典,一国之君,这锦绣江山同他执掌共享,他又有什麽不是手到擒来,却要死死揪住一个修行肤浅的小和尚不放?
袭烟机巧灵慧,看出太子殿下面露不悦,道:“倒也不全然为了息心师父,世子认为执政者,顺应天时民心最为要紧;而此际佛教大盛,坊间百姓家家供奉香火,顶礼膜拜,正值人心一齐的好时机。太子殿下若能掌控了佛门,政教合一,届时登基称帝,料必权威更甚。”
太子脸色这才稍稍和缓了一些。
沈吟道:“此事须从长计议,本宫一时半会,无法对戒玺下手。”
袭烟道:“世子原意也并不是立刻就要动手,只是将此事提上议程,希望太子多有留心。世子说一个月後皇室将开办册封边疆将士、论功行赏的犒赏大会,太子可借势向皇上提出谢天,在大相国寺举行相关仪式。”
“子疏想如何做,偷天换日?”太子摩挲著那封紫色书简,书简内中寥寥数笔,只讲述了个大概,陆子疏作何筹划,却是只字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