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那又如何?我之前住的还是天号房。”何登渠硬要打肿脸充胖子,其实他一人出来是和他人一起住的通铺。
丁三深谙他的脾性,知晓他又在说假话,但该训诫还是要训诫。到底是大了两岁,丁三很有兄长的样子。
“乐照,你看干娘供你读书多不容易,你要体谅体谅她,该省的多省点,勿要干娘每每为银钱为难。”
何登渠却烦他那苦口婆心的样子,大了两岁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毕竟还是十九岁,心性高,又委屈,听他这话就不乐意了。
“我的银钱要你管?”何登渠话一说完,坐在凳子上喝起闷茶来。
丁三没像往常一般哄他,兀自出去了。
何登渠见状,心中的小火更是加了好几捆干柴,眼睛差点红了,被他自己生生憋回去。
丁三果然是要嫁人了,以前就算不会说好听话,却也是先低头的。以后怕是要跟自己的夫君低头去的!也不会在他娘骂他时偷偷给他递新做的糕点吃了!
何登渠脑中的小人问他:你把他娶了不就好了?
才不要!他生的这般粗笨,一点也不赏心悦目!以后他俩生的孩子也不会好看的!那该是多大的折磨。
何登渠直接在自己脑子里演上了戏,吵得那叫一个精妙绝伦,只想给他打赏钱,连道三声好好好。
他在那里小人打架的工夫,丁三已经买梨子回来了。他住店前见不远处桦木下有个卖梨子的,看起来果子大,品相很好,想着明日能路上吃。
丁三见何登渠还故作不理人的样子,软了语气说:“我叫小二做了两碗面,加了一碟子牛肉,等会儿送上来。乐照,你理理哥,别气了。”
何登渠等这个台阶等很久了,胡乱哼了两声,“我不同你一般计较。”
这场战役还没开打就和议了,丁三和何登渠十二年来一向如此。
两人用了饭,也差不多天黑了。
客舍门前两盏橘色灯笼很亮堂,照得夜色多了几分温柔。天上挂了一个碎成半截的银盘子,夜里的风带了白日的燥热,闹得人心里也烦。
“乐照,我吹灯了?”
“嗯。”
刚才二人争着谁睡地铺争了半天,最后还是丁三躺在了地下,他的理由是地下凉快。
地下那个人的呼吸慢慢均匀平稳,何登渠知道丁三已经睡熟了。他蹑手蹑脚地溜下床,借着月光,倒也能看清路。
丁三以为他自己比普通男子壮一点就不是双儿了,哪有让他一个八尺男儿睡床上的道理?是不是瞧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