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2)
隔着厚厚数层的帘,江栖只能隐约看出一道身形,但不妨碍他听出里面说了些什么。
先不过是些琐碎的问好,然后就听那大师问起江珏可还记得当初那签文。
似乎摸索了一阵,然后是可离念了签文。
“隔花阴轻护朱门,水影藏娇,海气笼春。月晃纤波,风摇细浪,迹远凡尘。翡翠亭低垂燕嗔,水精寒深秘龙珍。云雨难亲,咫尺天涯,别是乾坤。”
江栖暗自判断了一番,这话似乎不是很难懂的样子,字面解签他也不是没有头绪。
他正要继续听下去,就见可离已经从后面走了出来,一板一眼对着他说了公主的吩咐,要他走远点别在这儿干些帘窥壁听的事儿。
江栖只好照做,一个人出了大殿,夕阳给他留了一个欣长的落寞背影,但江珏是看不到的。
殿外还算开阔,院子里孤零零几棵野梅长得倒是不错,从自然而成的斜土坡上生出枝丫,只是看着有些沉甸甸的要塌。下方是寺庙内引水的沟渠,直连到山上自然泉水,大概是上游结了冰,这水也不怎么流动了。
梅花本是没那么容易掉下来,可大概是位置生得不好,没什么营养供得上,一阵风就落了几朵。
飘摇而下,砸在了水渠里,没溅得起一丝水花。
江栖就这么饶有兴致地盯着花树上落下的梅铺了一段水渠,可惜还没过一阵子上游像是凿了冰,水流激下,分分钟就毁了这么好一段时间才堆起来的花渠。
虽然江栖只是看着,但也难免感慨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意思。
可惜江珏和他从来不是这落花流水的关系,有时江栖觉得自己才是那朵高岭之上的娇花,而江珏成了那辣手摧花的无情之人。
江栖正出神就听到熟悉的脚步轻重靠近他,自然是江珏的,他也不急着去殷勤,还是那副背对夕阳在风中寂寥的影,装作出神地盯着那梅花。
那些公子们在姑娘家面前舞文弄墨,他从前是觉得造作的,如今想来只觉得是本能,就像孔雀总要开屏。
耳边那人放缓了脚步,似是不忍心破坏这意境,谁知却听人阴恻恻道:“晚些本宫叫人把这梅树买下来送去公子府上,免得公子杵这儿惦记如何?”
江栖从容理了衣袍转身,“不,不必了。”
逆着光,江珏的面庞藏在阴影里,他走近了才发现江珏神情恹恹,心里不由一紧,还没来得及问是不是那解签人说了什么晦气的话,就见不远处几个公子哥正吊儿郎当地结伴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