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我笑道:“苏先生,外面冷,快进来吧。”
这个苏喻也是无妄之灾,本来好好的按察使当着,仕途一片光明,就因为人家刚巧医术也好,便被谢明澜暂留在京内照看我的伤病,也不知以后是个什么前程。
苏大儒泉下有知,一定又会用那种熟悉的复杂眼神盯着我。
只是苏喻涵养甚好,心中怎么想的不知,他面上却是对此大不以为意,得体得要命。
苏喻为我照例诊脉过后,又温言问了些类似“恢复得如何了”这类旁的,最后嘱咐了不可饮酒等诸事。
我一一应了,他说完这些,却也没有如往常般有礼的告退。
许是今日月色太好,让人多愁善感了些,他立在檐下,与我隔着门槛一内一外,他亦静静地望了许久的月亮,终是道:“宫廷之事,外臣本不该多言……”
我将目光移到他面上,等着他的“但是”。
“但是……”苏喻的相貌俊秀清雅,此刻却露出了略微疑惑的神情,道:“我这些年一直想不明白,圣英太子殿下为何对殿下您……另眼相看?”
“为何另眼与我……我想,大约是柏琴。”
“柏琴?”苏喻的目光落在我膝上。
我回首向东宫内堂望去。
不同于前些年刚修缮过的本堂,东宫自建成已有几百年,置身其中体会到一种古朴厚重之感,那是透不过气的重担,是在这里的历任主人无人能够逃避的命运。
与徐熙胡闹那日的晚饭后,纵有千百个不情愿,我还是往东宫去了。
彼时较之害怕,还是疑虑多些,只当太子殿下身为储君,与我这等无人在意的小皇子并没什么好说,最多就是看我今日表现得好,勉励几句就罢了吧?
去时,谢时洵正在喝药,他虽唤我进去,却没有理我,我见东宫侍者人数甚多,却个个屏息凝神,静得仿佛此处只有谢时洵一个人。
我亦不敢打扰,只得学了,在内堂角落垂手站着。
待谢时洵喝完药,方看了我一眼,而后,他自案上丢来三本书,道:“三日之内背熟,且,需穷源竟委,不可糊弄蒙混,本宫会亲自抽查。明日起,你按上学时辰来东宫,平日这里上课议事,你便在旁听着,听不懂的放课后问本宫。本宫这里规矩多,你仔细着些。”
他没说若是没背下来会怎样,但是我不敢问。
见我不答,他不悦道:“明白了么?”
我又是一呆,结结巴巴道:“这……太子哥哥,为、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