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2）

元“嗯”了声：“我再做两条摘录便好。从前父亲带我读书，我记得似乎便在这两本里头……”说着他翻起手上这本泛黄的乾绪政要，不再说话。

许培见他认真，先是退到一边候着。过了一会儿元发话道：“茶呢？”许培便上前道：“酽茶喝了夜里睡不好。”

元抬眼看了看他：“无妨，叫人端来。”

许培沉着气道：“殿下纵是年富力强……”

“许大大！”元打断他的话，坐直了道，“为政不可懈怠，这道理难道你不懂？”

“奴自然明白……”

元摆手：“我倒还不曾听闻哪个皇帝亦或是监国太子劳累致死的。看书看晚一些又怎么了？我小时候遇到课业做得不好了不也这样？怎么那时候你不说？”

许培急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元沉声道，“我自然明白阿许你在担心什么，但你首要明白我是储君是监国太子。我如何不会保重身体安定朝局？没有人比我自己更爱惜自己。长备水患之策关系国本，临夏之际若不防范，恐今年又有涝灾，这里头是多少人命？”

说到这里元又缓了声调：“你莫要介意，我并非怪罪你。”说完元叹了一声，“我首是太子后是元。如你所见我想他想得快疯了，可他交托我的江山我要好好接着。不论他到天涯海角，皆要有我太子元的痕迹。”

说了这话他又自嘲地笑了笑，埋首书堆。

不多时新换的茶来了，是今年吴兴送来的首批顾渚紫笋。元嗅了嗅茶香对许培笑道：“父亲难得专情一物，如今喝不着了不知惯不惯。”

许培暗想：陛下不消多想便能猜到是你作弄他，只怕是恨你恨得牙痒痒呢。

元啜了一口茶又搁下：“我这一点儿小小的手段哪里及得上他心狠？”说罢他摇摇头，对许培挥手道，“阿许下去吧，不必在这儿盯着，要人伺候我自会发话。”

许培应是退下。他也没走多远，守在云来阁外，指使人把昨日下雨砸出的一小块水洼扫干。正在这时远处有摇荡的灯火，许培抬眼随即一凛，忙迎上去。

来人身姿袅娜，身后缀着一个提灯宫女，待走近了可见是个丽色辉耀若照雪的美人。她朝许培福了福，许培忙避了，和气地问道：“许先生星夜至此，是何要事需奴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