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1)
害,谁还不是个小可爱了?
郭瑾摇头叹息,只得用空闲的左手牢牢揪住二郎有些磨损的衣领,生怕他一个旋转飞扑,扑进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然后被人拐卖深山,此生不复相见。
想想都觉得的有些悲壮呢。
自二郎身上收回视线,郭瑾遥遥远眺,本是想瞧瞧如流的人海前方,距离太学之所还有多远。谁知方一抬眸,视线正中却恰巧捕捉到两道挺拔如松的熟悉身影。
思及方才的“刺客”闹剧,郭瑾本能地后缩几步,也顾不得二郎会不会被摩肩接踵的人群挤散,只胡乱扯住兄长的袖袍,极为自然地躲在他身后,继而透过少年的肩膀,远远观望着对方的动静。
不知在聊着什么稀奇事,那位峨冠博带的儒服青年竟不自觉露出几分羞郝之态,嘴角的笑意淡淡的,神色却莫名有些苦闷,就像是有什么堵在心头,难解难忘,让人不由心神恍惚,坐立难安。
正想着,青年恰巧偏头瞧过,他的视线错过重重人海,直直望进郭瑾满是忧思恐慌的瞳仁里,那人本是迫不及待想要抬步靠近的动作一顿,眸光自躲躲藏藏的郭瑾身上,自然而然挪至她身前那位慵懒淡然的隽秀少年身上。
眉间的喜色瞬时消于无形,不知想到了什么,青年微不可见地轻轻垂眸叹息。荀攸许是感受到自家叔父的情绪波动,不由顺着方向定定瞧来,待看清郭瑾的身影,忙拍拍身侧的青年,似是在询问他是否上前叙旧。
荀彧再次将视线投来,瞧着对面那两位身姿气韵皆属上乘的青衣少年,他突然就觉得之前的那段时日就如浮沉旧梦一般,有些人终究要走,有些人你穷极一生也再难寻得。
郭瑾心中惴惴,虽自认之前遮挡完全,并未露出半点破绽,可她还是没由来有些发慌,只能任由荀彧将她上下打量了许久,就在郭瑾忍受不住这般尴尬的氛围,打算上前主动与荀氏叔侄问好时,荀彧却冲她微微颔首,而后破天荒折身离去。
他的步履甚至有些匆乱,神色惶惶,不知是在惧怕着什么,抑或是想逃避些什么。
郭瑾即将脱口而出的“文若兄”就这般卡在喉中,只能佯作平静地同荀攸遥遥对揖,这才随上兄长的步伐继续朝太学而去。
所谓元夕大论,不过是于太学外设了一处论台,各路文士学子聚集此处,发布最新言论,互相答疑反诘,没有限制拘束,亦无需担忧口出不逊,会触怒哪位当朝权贵。
元夕大论之论,可谓是自由之极。
郭瑾一行抵达太学时,论台处已有纷纷杂杂上百位文士正各自围聚热聊,郭瑾心中慨叹几声,想着三国时期当真是大佬云集,今后拨云弄雨的各方军阀智谋主力,此处的文士没准儿便要占去七八成之多。
郭瑾唏嘘间,忽而有人自身后拍上自己的肩头,力道极轻,位置得体,不看也知定是为文雅持重的翩翩君子。
连忙回身望去,来人有些面熟,郭瑾心中恍然,原是那位放了自己鸽子的崔琰,崔季珪。见她回望过来,崔琰率先拱手长揖,态度谦和、语气真挚。
“郭郎允恭克让、通达慷慨,琰或有误解,未能为郭郎引荐博士,因此常羞愧于心,望郭郎不吝海涵。”
汉末本就崇尚慷慨之风,比如论及董卓时,还有关于其宰杀多少耕牛款待羌人的描述。同理,郭瑾不仅苦心孤诣造得宣纸,还不收分毫交付太学,如此举动,相当于自然直接点满了诸文士对自己的好感度。
崔琰有此行径,本无意外可言。
掩面轻咳几声,郭瑾忙搀起对面巍然长揖的青年,“崔兄本不知情,又何来怪罪一说?瑾才疏学浅,今后须得向崔兄多多求教才是。”
望着对面宽袍博带的清雅少年,崔琰随之起身,心底复又揣度,这位郭家小郎不仅才思独巧、为人慷慨,竟还豁达至此,非但不曾怪罪自己故意冷落之举,还谦卑恭允,直言自己所学甚浅。
如此少年,不愧为阳翟郭公之后。
两人来回客气几遭,郭瑾终是瞧清崔琰身后,竟还随着两位不及弱冠的俊俏少年。
似乎见她目露疑惑,崔琰指着其中一位缇衣屐缕的明秀少年,出声介绍道:“此乃琅琊诸葛瑾,现正于太学进修。”
郭瑾:“……”
乖乖,诸葛卧龙的哥哥?!
想着自己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小垃圾了,郭瑾淡定微笑,并与诸葛瑾颔首见礼,刚刚直起身子,便听崔琰右侧的少年主动抬袖作揖道:“在下司马朗,河内人士,现今亦于太学求师。”
顿一顿,又道:“久闻郭郎之名,适晤幸会,得空还望郭郎垂怜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