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1)
陆桦翻了一个白眼,不在乎的说道:“无非是他最近又做了什么事,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受伤之类的,每封信都是”
夜沧溟看着陆桦几次欲开口,却都没说出来,
陆桦显然也看出来夜沧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打趣的说道:“你看我做什么,怎么,莫非这次信上的内容还与我有关啊”
夜沧溟看着陆桦的眼睛,终于开口说道:“陆桦,你要冷静”
陆桦忍不住轻笑一声:“那小崽子的事,我又不在乎,有什么可冷静的”
夜沧溟一脸为难,却还是下定决心的继续说道:“顾淮之......死了”
“啪!”盛着汤药的瓷碗应声而碎,乌黑的汤药洒了满地,陆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逐渐变为不敢相信,声音有些发颤:“方、方才,风太大,我、我没听清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夜沧溟上前抚上陆桦的肩膀:“顾淮之为了保护白絮,被刺客刺中要害,失血太多......”陆桦站在原地愣了很久,风卷起的沙粒刮在脸上,疼的有些难受,随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要走,脚下有些磕绊,夜沧溟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他的去路,陆桦直接用力钳住夜沧溟的肩膀:“我们回京!你、你知晓我医术的,我、我能救他”
说着,便挣脱着往城门走,夜沧溟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只紧紧的拉着陆桦,
陆桦转过头去撕扯着夜沧溟的衣袖,视线有些模糊,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焦急:“快走啊!在晚些我就救不了他了!”
夜沧溟看着这样失控的陆桦有些心疼,却还是狠下心,冷冷的说道:“陆桦,你心里明白......这次你真的救不了他”
一语话落,陆桦瞬间停止了挣扎,向来锋利刻薄的眸子如今却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像是自言自语般:“那个废物......在等着我回去呢”
夜沧溟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陆桦却无力的说道:“让我一个人待会”
夜沧溟点了点头,没在说什么,
等到外边残阳似血,夜沧溟正思虑着要不要去寻陆桦,刚要起身,却见着陆桦又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神色如常,声音微哑:“快把药喝了,省的还要我费心”
依旧是那刻薄的语气,虽说现在他看起来与平时并无差别,但夜沧溟还是注意到那红的不像话的眼圈,便知道这只不过是他强装出来的罢了,
夜沧溟接过瓷碗,却迟迟没喝,想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我们明日便动身回京”
时隔三年,慕承皇宫还是像是天上的琼楼玉宇般,奢华至极,唯一的不同的便是宫中守卫多了不止一倍,整个皇宫更像是一个华丽的金似牢笼一般,困住了不知多少画地为牢之人......
看着这熟悉的白玉台阶,夜沧溟每走一阶心便颤一分,等到行至大殿门口时,便能看见那斜椅在龙椅之上一道慵懒的模糊身影,夜沧溟心底竟生出一股紧张之意,下意识的低下头,而陆桦却直接跪地行礼,语气隐忍:“请帝君先允许臣去看看顾大人,之后臣在来请罪!”
沉寂了半天后,一声懒懒的声音才淡淡响起:“淮之在一个山清水秀的清静之地,你去的时候轻点,若是吵到他,你可是会没命的”
这原本熟悉的声音,此时在夜沧溟听来却是极为陌生,凤眸不自觉的划过一抹悲色
陆桦看了一眼夜沧溟,两人互相点了点头,陆桦便随着一名侍卫离开,
行了大约小半日的路程,陆桦便到了一片极为清幽寂静的山林,甚至连虫鸟鸣叫都听不到半分,安静的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直到看见不远处一处空旷之地,矗立在那的一方孤零清坟让陆桦止住了脚步,不知在原地怔了多久,陆桦才继续迈步,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方墓碑,直到依稀看清‘淮之’二字,陆桦只觉得心上某处疼了一下,连呼吸都有些艰难,等到他磕绊的走到顾淮之的墓前,缓缓的蹲在那墓碑旁,不可置信的抬起颤抖的指尖,一下下的轻轻摩挲着墓上的名字,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跪在地上,拼命的开始用双手扒着泥土,声音是难以自制的颤抖:“废、废物,你躺在这里干什么,这、这太凉了,你身子本来就弱,到时候受凉生病了,不还是给我找麻烦......”
陆桦是医师,一双手生的白皙修长,极为好看,此时却沾满泥土,指甲里甚至都渗出丝丝血迹,可他依旧不停的扒着那发硬的泥土,几滴泪珠顺着下巴滴落在这泥土上,声音是无助的哭腔:“顾淮之!你起来啊,你不是要延年益寿,那你怎么能离开我!”
最后,陆桦无力的靠在那冰冷的墓碑旁,终于哭出了声音,唔咽的说道:“淮之.......你说过要等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