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1/2)
“不用,我已经来了。”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传出。
段启昌穿过晦暗的院落,在两人面前现身。素姨只看了他一眼,便露出惊色:“老爷?您的头发是……是怎么?”
段启昌的头顶,原本灰黑相间的鬓发竟变成一片花白,使他看上去仿佛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对素姨摆了摆手,目光却一直落在段长涯的身上,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问道:“枫公子有何贵干?”
柳红枫竟屈膝俯身,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
这一跪吓到了素姨,一双浊眼在家主和客人之间流连,端碗的手不住地抖。
段启昌的口吻也透着惊讶:“枫公子这是何意?”
“请让我见长涯一面。”
“你为何要执着于长涯?”
“我对不起他的恩情。”
“何出此言?”
柳红枫终于抬起头:“我已是将死之人,请让我见他一面,而后我便向您坦白,任由您处置,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说完这一番话,他重重地咳了一声,十根手指在泥里不住颤抖。
段启昌久久地望着他,而他一直长跪不起,额前的鬓发沾满泥尘,看上去卑微而又脆弱。
终于,段启昌让开半步,为他让出一条去路:“好,那你进屋来吧。”
*
安神的麝香装在丝绣的锦囊中,香气馥郁,甚至盖过了药汤的涩苦。
段启昌也嗅出了这气味背后的贵重,面带狐疑地望着柳红枫。
“这是在下身边学医的小友所赠之物,可以宁息安神。”
柳红枫说罢便躬下身,将香囊轻轻放在段长涯的枕边,依依不舍地往枕中看了一眼,这才退开少许。
他退开后并未落座,而是像个下人一般,挨着床帷站守在卧榻旁。
床中沉睡的人依旧没有说一句话,年轻的脸庞苍白而冷峻,看不出一丝神情波动,若非有轻缓的呼吸声传出,竟如一尊石雕似的。
这沉默仿佛在无声地惩罚着清醒的人。
柳红枫只觉得心像是被卡在了绞盘上,每说一句话便要烙下一条伤疤,但却不能沉默,他转向段启昌,开口道:“敢问长涯的伤势如何,可有找大夫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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