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3)
段长涯虽皱着眉头,却将视线移开,不去直视对方的眼。
柳红枫立刻觉察到,这是他妥协的讯号。
这人的表情缺乏变化,让他大笑大叫,就像是让守财奴敞开钱包一样困难,但他并非没有心事,只不过变化比旁人更微小,更需要仔细地捕捉。一旦惯于捕捉,便很容易上瘾,好像是蹲在地上看蚂蚁筑巢一般,乐趣无穷,叫人欲罢不能。
柳红枫已捕捉出几分心得来,甚至可以去学堂开设一门课,专门教人体察段长涯的脸色。他相信天极门上下一定有不少人慕名来学。
譬如此刻,柳红枫看出段长涯并非真的讨厌自己的双膝,这人的心终究不是铁做的,也有疲惫不堪的时候,也需要别人的温度。
所以他才敢肆意妄为,甚至变本加厉,上下其手。
他的手落轻轻撩拨着段长涯额前的碎发,时不时捻起一缕,绕在自己的手指间把玩。
段长涯的头发色泽偏浅,单独摘出一缕时,发丝便不再是乌黑的,反倒泛着淡淡的银光,又细又软,近乎透明。
室内没有点灯,门缝紧闭,窗叶也低掩着,周遭一片晦暗,狭窄凌乱的屋舍仿佛被拉得很大,很空旷,只有距离足够近的人,才能看清彼此的模样。
柳红枫垂下眼,凝着枕在自己膝上的人,问道:“长涯,你是不是有秘密瞒着我?”
段长涯的胸口微微起伏,淡淡道:“我待朋友一向坦诚,并无对你隐瞒任何事。”
柳红枫皱眉:“但我想不通,你明明胜了,为何会受这么重的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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