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2)
夜里子时过半的时候,府中终于隐隐有了几分动静。
福南音的屋中没有点蜡烛,只有一颗榻旁放着的夜明珠发出幽幽亮光。那张矮桌上满满摆了六七碟不同的菜色,两双筷子安静整齐地摆在一旁,福南音一口未动;两只酒樽里也早已斟好了纯酿,他同样一滴未喝。
尧光站在福南音的身后,上午还为要离开长安而雀跃的他此时明显带了几分戒备,一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屋门处,似乎是怕再像昨夜那样,一支流箭射过来,伤了主人分毫。
木门上被人扣了三声,传来很轻地“嗒嗒”声。
这竟是这么久以来这道们受过最为温和的待遇。福南音无声地勾了勾唇,抬手叫身后的尧光开门。
夜风中夹着一丝久违的潮湿,大抵没有人想到一向干燥的长安会在初春下这样大的一场冷夜雨。福南音的目光与门外之人一对,竟皆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那人解下了身上被雨淋过的狐裘,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在昏暗的屋中也显得有几分亮眼。
福南音抬手请他入座。
“国师知道我要来?”
福南音从袖中取出了昨夜插在流箭上的那封信,展开,中间还有一个不大的圆孔,却刚好避开了心上所有的重要内容。
他的声音很低,与平日那副清亮的嗓音有些区别。
“丑时三刻,城门大开,有人接应。”
福南音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人会傻到因为这十二个字便信了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报信人,连命都不要了……六殿下。”李皎没想到这位漠北国师竟然在他刚进门就认出了自己,面上极快地闪过了一丝讶异。借着夜明珠的光,他不由抬头将福南音上下打量了一遭。
“我听过你的事,”李皎说,“很精彩,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他用的是几个折中的词。
福南音静静地听着临淄王对自己这番评价之语,未置可否。半晌,他低声喃喃,将那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时务?”
他昨夜在见到那支朝着自己射来的流矢之时便已然猜到了几分,或许那封信也不能说明什么,可自从临淄王回京后他与李裴之事便在长安彻底发酵,这不得不令人怀疑。
所谓的时务便是,朝中如柯顺哲一般的重臣不但想要废黜李裴的太子之位,更是早已选择站在了临淄王的身后。
所以牵扯到他质子府的归宿,临淄王不会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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