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1)
陆成泽看到萧毅瑾看着他,用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笑着问道:“看什么,快吃,等一下还要陪微臣看奏章,一个时辰后陈先生还要给陛下上课......”
萧毅瑾:......
第16章
周家绵延数代而不灭,自有人脉爪牙。在惠安太后下葬半月后再起波澜。
徽州三大世族,陈家,李家,钱家。三大家族之中共有节妇四十二人,其中二十七人曾被先皇,太上先皇赐下过贞节牌坊。
从太祖皇帝起本朝一向奉行女子贞洁,起因太祖皇帝姨母因先夫早死投奔亲姐,后来太祖父母早亡,独自尽心抚养太祖长大。甚至太祖当年起事更是为太祖筹备粮草,照顾妻儿,稳定后方。其功劳之大不让公卿。
天下大定,太祖分王封爵,便奉其为圣恩夫人享亲王待遇。后来太祖觉得圣恩夫人独自一人太过孤苦便想为其寻一位才貌双全的夫君,但圣恩夫人坚决拒之。不愿改嫁只一心为先夫守节守孝,并说“好女不侍二夫”。太祖看其贞烈,便赐了圣恩夫人一座贞节牌坊,传扬其功德,赞扬其贞烈。
然而上行下效,自太祖时到至今节妇之风日渐盛行。甚至有些地方志记处处可见“陈烈女”,“汪贞妇”,“许烈妇”之类的称呼记载。而表彰的词句多是:“婆媳同孀”“三世苦节”“未嫁守寡”“随夫殉情”这类词语。
甚至徽州等地的世家之族族规中便有一句“家无不法男,族无再嫁女。”
一开始只是为夫守孝终生不再嫁,而后发展到有人为表节气与守节之决心,节衣缩食青灯古佛,终年不沾半点荤腥,每日纺纱织布耕种劳作艰苦度日。最后不仅是出嫁女,哪怕是刚刚议亲还未出嫁,男方一朝横死也得冥婚嫁入夫家,终身守节。且日子过得极为凄苦,简直在消耗自身生机在用一个孤苦女子的性命去换一个代表了娘家与夫家家族荣誉的牌坊。
而如今徽州三大家族中四十二名节妇联名上表,奏折上表彰惠安太后气节,斥责寿安太后亡故人伦。
折中奏道:听闻自先皇驾崩,惠安太后为先帝守孝数月,而后惠安太后不舍先皇泉下无人陪伴,愿亲下黄泉陪先皇往生。惠安太后之气节之崇高乃民妇之楷模。然寿安太后自先皇驾崩至今,弄权于朝堂从无拜祭,民妇等对此行为实难苟同,女子当以贞静贤淑为主,望太后以夫为主,专心侍奉先皇。民妇拜上。
奏折最下面是一个个字体各异的签名和名字上一枚枚的红色指印。
这封奏报是陆成泽先看到的,却只匆匆扫了一眼,甚至脸色未变,仿佛只是一封普通的奏报,便将折子直接递给了萧毅瑾,对他挑了挑眉询问他的意见。
萧毅瑾毫无防备地接过来,只看了前几句便怒火冲天,这折子什么意思?要寿安太后和惠安太后一样陪先皇去死吗?
萧毅瑾狠狠的把奏折合上,咬牙切齿的狠狠的将奏折摔在案桌上。气鼓鼓地看向陆成泽。
陆成泽与他对视,丝毫不见怒意,云淡风轻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问道“此事,陛下待如何处理。”声音依然不怒不嗔,仿佛在问萧毅瑾晚膳吃什么一样。若不是知道陆成泽与母后感情深厚,萧毅瑾差点以为陆成泽不在意寿安太后的生死了。
不过陆成泽向来情绪莫测喜怒不流于形,萧毅瑾已经很习惯了。
萧毅瑾手虚虚的握成拳搁在桌子上,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冷哼了一声:“一帮子命苦的女人朕能拿他们怎样,总不能跟一群寡妇计较。不过徽州牧乃是朝廷任命官员居然受女人摆布,为她们代呈奏折,朕还是能处置的”
奏折是由徽州牧转呈,徽州牧乃是周家一个旁支的姻亲,虽已不在五服之内,但关系亲密。而若是以往,一洲之牧自是无关紧要,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周家嫡支已尽数丁忧离朝,若是再除徽州牧便是去除了周家一大臂膀,而且萧毅瑾也不放心将徽州继续放在周家手里.......
朝会分两种,一是大朝会,每五日一次,于朝阳殿正殿。朝臣勋贵,卯时开始,除非特赐恩典否则所有人都得到,违者轻者打板子,重者罢官。所以称之为点卯。另一种是小朝会,五品以上官员,监察,内阁,皆在此议政论事。若无事也可不来,但凡若有传唤也是必定要到的。
而萧毅瑾挑的时机便是大朝会。凌晨寅时末,窗外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一轮弯弯的残月挂在西边天际若影若现时有时无。萧毅瑾张大嘴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