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她也总能一下子抓住她的脉门。
容卿垂下眼,抹去眼泪后,脸上再没有一丝神情,她接过青黛手中提着的灯,声音犹如在冰水里浸过一般,浇得人心头冷彻。
“刚才的事,不用告诉皇姑母。”
青黛心中一凛,瞬间便听懂了她话里的双重意思。
刚才的事,既是指容卿排解郁闷在雪地里乱跑的事,也指方才,几人意外听到宫人乱嚼舌头根的事。
“卓家势大,已功高盖主,陛下先前一直忌惮着,时下汝阳王已经归西,陛下怕是忍不住要出手了,皇后娘娘这中宫之主的位子也要让给别人了……”
容卿就是听见这句话才于雪夜中奔走的,弱小如她,听见如此诛心的话,也只能攥紧拳头愤而转身。
不仅是忍气吞声那么简单。
卓家鼎盛繁荣这么多年,实则早已到了岌岌可危的时候,她在皇城里生活了整整十个年头,每日都能看到陛下李崇演那张道貌岸然的脸。
自古皇家最薄情,李崇演犹甚。
而这些,她那个天真的皇姑母却未必能看破。
卓永璋病逝之后,皇姑母忧思成疾,也生了场病,如今在凤翔宫中养病,连宫门都未踏出去一步,宫中的流言蜚语也没有进入到她的耳朵里。
皇后娘娘身子骨一直不好,万再受不得任何打击,青黛明白容卿的意思,福了福身应了声“是”,也知容卿是用心良苦。
明明才这般大小,却已知为他人遮风挡雨了。
容卿紧了紧斗篷,绕过青黛往来时的路走:“回吧。”
雪后初晴,月亮如明镜般高悬头顶,容卿抬眼看了看,慢慢捏
紧了手中披风:“今日是十五吗?”
青黛也随她视线望去,“是,”又叹了一句,“今儿月亮真圆呀。”
“祖父去了有两个月了吧。”容卿却忽然说了一句,她低下头,周身刮过去一阵寒风,衣领的绒毛贴在下颔上,她缩着身子,两手在肘间搓了搓。
“去年初春,祖父说要陪我放纸鸢,结果因为公务繁忙,他就给忘了,”容卿自顾自地说着,吸了一口凉气,声音有些飘忽不定,“没成想,祖父到最后也未能兑现这个诺言。”
听她的口气像是在抱怨,青黛不知道说什么好。汝阳王病来得急,说是在下朝之后出宫的时候,直接栽倒在台阶上,病急攻心,之后便再未睁过眼。
汝阳王生前身体建康,并没有什么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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