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2/2)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陆景迷迷糊糊地想。
分明就在不久前,他还是那个疏离冷漠又对外界充满警惕的尖锐小孩儿,面对诸多不公与坎坷,都逼着自己去强势地直视与面对,就连学校老师,对他的评价也是优秀而孤傲
灯光柔和,音乐舒缓,墙壁上落影翩翩,明暗交替了一片。
如今的乔以棠,哪里还有曾经的窘迫局促?
他认真负责地在岗位上恪尽职守,与同龄人之间的相处恰到好处,又能游刃有余地在社交场上同诸多长辈谈笑风生……十八岁了,他就是个日趋成熟的男人,做着他想做的,担着他该担的,不骄不躁,稳中求进。
被少年眼中炙热灼烧出的紧张在行云流水的默契中一扫而光,这种闭上眼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对方的配合对信任度的要求极高。
属于两个男人的华尔兹,没有一般男女配那般华丽到浮夸的舞姿,乔以棠在你进我退间将身体摆荡的度把握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点上,这一支舞,让陆景跳得淋漓尽致之余又充满了新奇。
场外灯光由明转一暗,布鲁斯乐曲重新奏响,萨克斯幽雅而暗昧,墙上遗影叠叠,错落出满室的暧昧来。
悠慢间,两人靠得极近,五公分的身高差不多不少,陆景略微倾首,便伏上了乔以棠肩头,他的气息拂过鬓间长发,像是温润的春风撩拨在乔以棠心间。
“小伙子耳聪目明的,没看出哪儿学得不好啊。”
修身的礼服勒出窄窄的腰线,乔以棠手就扶在最细的那截上,慢悠悠地带着人随乐曲轻晃。
他说:“多亏老师教得好啊。”
陆景低低笑了一声。
老师?他的老师还能是谁?
陆景是术科生,性子又散漫,加上父母常年在外为事业打拼,对他疏于管教,他的高中生活基本上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文化科成绩更是慢悠悠地吊在中间线上,如今收了个拼命三郎的乖崽,说不感慨是假的。
要不人家怎么就成了附中的屠版狂魔呢?
在正值爱玩闹的年纪,主动用密匝的学习来占满假期,这需要何等刚强的意志力与自制力,但这一切对乔以棠来说似乎都不是问题。他按部就班,稳中求进,学习对他来说不是任务,而是自我修葺,他在课业、实习、考驾照、私教等各式各样的学习中,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洗髓式人生升级。
当初乔以棠初到羊城,方舟凛在学校还公然高姿态地喊他“小乞丐”;而今,却不知不觉被乔以棠的气势盖过。
少年是移植到丰沛沃土的小树,来到羊城仅一年有余,便已脱胎换骨。
现在乔以棠白天实习,晚上回家更忙,分析报表、撰写报告是工作,课业学习也不能落下,来年的高三课程他早已提前修完,除了加强巩固基础外,他更多将时间花在大学阶段专业知识的学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