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1)
比起连朋友都没得做,当然还是维持在朋友的关系上更好。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纪文成也觉得这足以让自己甘之如饴了。
想通了这些,纪文成便假装出一副神色如常的模样,为自己倒了水:“也没什么。路走到一半,你说我也喝了酒,不适合开车。我想着夜也挺深了,就干脆在酒店帮你开了间房,没送你回去。”
沈烨霖微微挑了眉毛。
可惜了。沈烨霖想。要是这话能装得更真一点,比如,把那个神秘出现在自己房间内的男人一同弄出去。那纪文成编出来的这通谎话,他说不定还真就相信了。
对方既然能误以为纪文成是包养他的金主,那这里面的问题肯定就大了去。说不定,纪文成对他动手动脚的画面就正好叫那个男人看了去,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离真相十万八千里的不靠谱猜测。
“真的?”沈烨霖又问了一遍。
纪文成表情真挚,对沈烨霖认真地点了点头。他趁着这段时间,编好了一套借口,准备将它说给眼前的沈烨霖,以取信对方。不想,刚起了开口解释的苗头,纪文成就感觉到脑子猛地一阵针扎似的痛。紧接着,脑海中就忽然多了一大串让他面色发白的记忆。
他看到了蹿得近乎侵蚀到天穹的大火,还有被烧得残破不堪跑车的残骸。记忆中的他手持悬着露水的百合,心尖痛得发颤,恍恍惚惚地去参加了某个人的葬礼。他在对方模糊的遗照前沉默地献上了花,在周围人的低泣声中,懊悔得无以复加。
如果我肯早一点说出来,早一些靠近你……
是不是,结局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纪文成扶着自己的额头,紧紧地皱起了眉。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他瞳孔紧缩,心脏也控制不住地泛开了细细密密如针扎般的痛。他惊恐地发现,来参加的那些人,他竟无一例外地全部认识。其中,有哭得很伤心的沈璇,面容悲伤的沈氏夫妇,却唯独没有他最熟悉的那个人。
他恐惧地抬起头,撕开记忆的迷雾,终于看清了照片上的人的容貌。那结果却让他瞬间失了态,手指猛地痉挛了一下,旋即便是铺天盖地翻涌而上的绝望。
——是沈烨霖。
这场葬礼,是属于沈烨霖的。一瞬间,纪文成感觉自己如坠冰窖,浑身都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他猛地将视线转向了身边的沈烨霖,注视着对方淡然平静的脸,心脏又猛地抽痛了一下。
就在五年后,对方会因车祸身亡,永远地离开人世。
意识到这件事的纪文成,想到五年后那个崩溃又绝望的自己,原本准备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又艰难地咽回了喉咙里。
他何其有幸,竟然能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知道了未来的事情。既然老天给了他走向第二条路的选择权,那他便会好好抓住,决不允许让这个机会白白浪费在眼前。
“对不起,我骗了你。”纪文成思考片刻,开了口,“其实我最近是一直在躲着你,因为我对你做了件无法原谅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很想要听到实话,我会告诉你。”
他认真地盯着沈烨霖:“一字不落,全部都可以说给你听。”
沈烨霖:“……?”
这人突然发什么疯?
以沈烨霖对纪文成的了解,对方绝不是愿意将轻薄了发小这种丢人事情说出口的人。以前不知道纪文成对他有意思,他便以为是纪文成逆反心理太重,为了反抗父母,才做出了这么一副逍遥情场的风流浪子样。结果却被系统残忍地告知了纪文成的真实心声——人家那纯粹是为了遮掩真实心迹,顺带为了让他吃醋,才搞出来的这么个人设。跟青春期叛逆延后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全怪他魅力太大惹的祸。
既然都这么说明了,那纪文成搞出的那些事也实属意料之中。沈烨霖无意去干涉别人的生活方式,但纪文成肯定不是那种为了图一时爽快,就会脑子发热跑来选择告白的人。在纪文成心里,维持住两个人的关系,一定比机会渺茫的告白更为重要。
所以,现下又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