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1/1)
这人的沉默,让燕千绪最后一点疑惑烟消云散,可若眼前的人真的是龙应,那么那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人,又是谁?
燕千绪突然不敢问,他只能气的抓起水下的石头朝姜潮笙砸过去!一个个砸在姜潮笙的身上,落下深色的水痕。
“你给我说话!你为什么是龙应!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会在梁国!你为什么叫姜潮笙?!说!”
“说来……话长。”这个秘密不该公之于众,尤其是对燕千绪,可看着燕千绪这样逼问,好像很在乎自己,姜潮笙便想要说,他不和这个人说,这世上便再没有人能够倾听他的故事。
“那我也要听!说。”
“我也是几天前被赵东独那老匹夫捉住后,带来梁国才从梁王嘴里得知我原来并非是真正的龙应,不是父皇的孩子,我叫姜潮笙,是大沅最大的细作。”男人的话薄凉如水,不带一丝感情,仿佛这些故事都是照着话本念出来的,对他毫无影响,然而燕千绪能看见男人逐渐捏紧的双拳,“我的血不是皇族的血,我的使命是把大沅对梁国双手奉上,我抢占了真正秦昧的一生,而现在真正的秦昧在军营坐镇,我这样的流民之子,流着肮脏血液的人不该回去……那些本就是他的,我回去对他,对沅国……十分不利。”
“梁国想要合作,如今合作也未尝不可,他可以假装我,继续留在大营,而我装作他回到梁国受控制,届时他攻打梁国也可不受影响,而若我听话之后将真正的龙应再次交给梁国,我会处处掣肘,无法对梁国痛下杀手,他们捏着我的命脉,这绝不可以。”
“是时候物归原主……”
“放你妈的屁!你张口闭口国家天下,你有没有想过我?!”燕千绪再次抓了石头丢过去,这回正中姜潮笙的脸,“什么真真假假,我且问你,说要倾举国之力护我周全的是你不是?说要我什么都别管,其余你来做的又是你不是?说以后入皇陵要我躺后位的是你不是?!”
“是。”
“那你就是要背弃我了?!你不行!我不允许!”
男人忽然像是颓丧的苦笑,逆光的身影十分萧条:“这不是允不允许,而是是非问题,这世上是有因果的,我举大义之旗平战乱,是因为我是龙应,如今我不是,我便没有能力护你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该死的,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胆小如鼠?刚才杀赵虔的气势拿出来三分把那个真的给杀了,那么便一了百了!”
“不行。”男人对这一点十分执着,他做的所有事全部都有他的原则,他的原则只违背过一次,其余事皆不可跨过,“我不能偷,不知情时尚可原谅,知情后还想着窃取别人的身份,这不行。”
“好一个正直善良的姜潮笙,那好,我告诉你,既然你不是龙应了,我和龙应定下的契约便都归在龙应身上,和你姜潮笙半点关系也没有,我与龙应眉来眼去搅和到一起上了床也与你无关,我被他干的死去活来,还说要为了他和其他所有人断绝关系,那也是我和他的故事,与你无关。”
男人一愣,几乎是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下了水,一下子捏住燕千绪的双手,说:“你敢!”
“我怎么不敢,反正你从前就嫌我脏,永远的不肯和我好,说什么爱慕我都是骗我的,就是为了利用我给你的大沅造势,要我这个天宠活半仙为你笼络胡人可汗,要我为你凝聚民心,我和谁有一腿,和谁上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是姜潮笙,我燕千绪只认识龙应,不认姜潮笙!”
“可我就是。”男人清楚的知道燕千绪是在激自己,他在为自己好,想要自己谋权篡位,想要回到过去,想要这一切不曾发生,但谁都不会比男人更加想要抹杀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会有人比他更想谋篡另一个人的人生,但他的生命里厚重的父皇的教诲、皇族的使命、血统的纯正与骨子里的执拗让他几乎要分裂成两个人!
一个想要杀掉真龙应,假装一切不存在,另一个卑微的想要逃避,否定,认命……
“你不是,在我心里,你才是龙应,你是真正从梁国归国的质子,多年卧薪尝胆的是你;和各路鬼神虚与委蛇的是你;和我一起找到秘宝的是你;和我一起重建大沅的也是你,处处都是你,血统算什么?”燕千绪说到激动,情难自已,或许是被陌生人抱过让他崩溃,或许是他现在正处于最脆弱的时间段,又或许因为各种各样因素的叠加,他说,“我告诉你,因为你的错,我前天和那个人睡了,他假扮你,把我浑身吻遍,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东西,你若是个男人,就给我回去一枪毙了他或一刀结果了他,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帮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