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2/2)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缘由来。
“为什么?”
余琢这问题问得没头没脑,唐棠却是听懂了。
“不是你说的么?我犯”
“未眠!”
余琢突兀地打断唐棠对自己的自贱。
唐棠却是垂着眉眼,唇角扯出讥诮的弧度,“不是还在记恨你昨日的口不择言,是很多时候,我自己便是这般想的。”
唐棠再次喝了口杯中的茶,目光落在碧绿沉浮的茶叶上,“我这双腿,是被他亲口下令打断的,落一个终生不良于行的毛病不说,每到阴雨湿冷天气,都要死去活来个几回。冬日下地走路,更是每一步都像是有万根细密的针在戳着我的腿骨。
当年,谢怀瑜因巡按淳安不利,回京被贬。我阿爹亦因为赤丈河决堤,导致洪水倒灌入城,死伤无数,被贬为山匪横生的扶风县县令。兄长死在山匪出没的迎亲路上,阿爹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死在扶风县任期上。那年,我终于从洪水里死里逃生,几经辗转,去的扶风县,得到了便是这么一个家破人亡的消息。
我应该是恨他的,恨透了他才是。
可是……磨之,当年,在我被山匪所俘,和逢生被困严虎寨,他率军上山,将我受伤的我救出,抱上马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么多年,我从未停止过想他。
他早就不记得我了。
他救我,让浑身是血的我跟当时已然权倾朝野的他共乘一匹,只是因为我受了伤。
世人都言谢怀瑜惑主,是个佞臣,罪该万死。
言他手段残忍,过于赶尽杀绝。可这些年,他究竟做过什么惑主殃国之事?
扶风县山匪肆虐,是他亲自平叛。苍岚大狙侵犯北野边境,亦是是他督军北野,九死一生,换得北野的和平。
推行新法,亦是为了充盈国库,改革时政。
措施虽有冒进之嫌,可又何存半点私心?”
谢怀瑜那样的人,爱上他,太过容易了。
尽管最后一句话唐棠没有说出口,可余琢从他的眼神里,分明瞧出了对方这么多年来隐忍的,翻涌的,压抑的爱慕。
胸口像是堵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余琢听见自己咬牙问道,“你既是这么多年都从未放下过他,又为何要站到同他敌对的阵营……你……”
忽地,余琢脸色微变,“你进朝堂,是为了他?”
官海沉浮多年,余琢稍作深想,便想通了这其中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