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1)
“别胡说。”林若轩脸上发烫,轻声斥道。
“我哪里胡说了?在山洞的时候,先生就是那样一边努力疼我,一边哭得厉害……”
林若轩忍无可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许说了!”
季如雪抿唇一笑:“我知道先生害臊,我们慢慢来就是了……不过先生最好不要这样瞪我,我怕自己忍不住。”
林若轩无话可说,索性拿起筷子,拼命吃菜。
季如雪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先生慢慢吃,我去更衣。”
古代更衣就是去厕所的文雅说法,林若轩一边吃着玉兰鸡片,一边含含糊糊道:“去吧。”
……
今天天气不好,杏花楼二楼静悄悄的,一个客人也没有,季如雪走出厕所之后,却不急着回去,四下扫了两眼,从怀里摸出一封密信。
这封密信是他三天前收到的,内容是关于那名倒酒婢女的下落,信里写道,那个名唤“锦绣”的婢女回了东南老家青石桥县,嫁给了当地一个富家老爷做小妾,又生了一双儿女,日子倒也安稳。
季如雪摸着那封密信,沉吟起来。
关于先生的过去,自己这些年已经调查得bā • jiǔ不离十了,先生十三岁的时候,因为战乱成了流民,被舅舅顺手救了,然后先生便自愿进了王府,做了舅舅的贴身宦侍,几年之后,又做到了王府总管。
先生进王府的时候,用的是宦侍身份,可是先生并非阉人之身,那么自然是舅舅为他遮掩了。毕竟紫禁内城也好,王侯府邸也罢,能够日日夜夜在主人房里贴身伺候,又不惹下面闲话的男人,只能是阉人。
只这一条,先生和舅舅的关系,就很耐人寻味。
再后来,先生和舅舅起了争执,被送进紫禁城,这才遇到了自己。舅舅既然知道先生并非阉人之身,还让先生只身来紫禁城这么危险的地方,先生一定很难过,也很害怕,不知用了多长时间才慢慢习惯。
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先生和舅舅的每一次碰面,如今想来,都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是,先生分明深爱自己,这一点绝不会有错,先生为自己画小像、写情笺、做羹汤、受酷刑、纳新鞋……先生为自己做的事情,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之前因为先生对联姻的暧昧态度,自己有些怀疑先生的感情,甚至故意喝下淫药,用那种极其过分的方式逼迫先生,可先生不仅没有丢下自己,还主动宽衣解带,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
想到这里,季如雪抿了抿唇,胸口一片滚烫酸软。
只是,先生既会用润手马油做事前准备,事后又会上消肿药膏,这让自己十分疑惑不安,再加上先生曾经贴身伺候舅舅那么多年,自己无法不去想象,先生是不是曾经和舅舅……有过。
虽然先生矢口否认了,可自己总有些疑虑。
或许,当年在杏花楼的时候,舅舅喝醉了,强行对先生那般……先生那么漂亮,身子骨又弱,在自己身下的时候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又怎么是常年习武的舅舅的对手?
所以两人才闹翻了,先生不得不离开宁远王府,来了紫禁城。
或许正是因为被那样深深伤害过,先生刚刚认识自己的时候,脾气极其古怪,后来才慢慢好了些,再后来先生爱上了自己,待自己更是如糖似蜜,只是每次提起过去的事情,先生要么像那晚那样惊慌失措地矢口否认,要么像今天这样含含糊糊地蒙混过去。
而且,先生被自己侵犯的时候,就算害羞得不行,也一定要看着自己的脸,先生之所以会这样,极有可能就是因为某种心理阴影,必须确定身上的人是深爱之人,才不会害怕。
真的是这样吗?一想到先生或许被那样……狠狠地伤害过,季如雪就觉得胸口沉闷得几乎无法呼吸,可是一切的一切,只有这一种解释,才勉强合理。
舅舅,不,萧图南真的对先生……
季如雪的眸色阴沉到了极点,倘若有人那样伤害了先生,那么不管他是谁,自己都会让他生不如死,让他后悔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像太子,就像李征。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努力平息了紊乱的呼吸,而后垂眸望向手中的密信,沉吟片刻之后,将密信凑近了烛台上的火苗。
他盯着那封密信渐渐化为灰烬,这才略微放下心来,这件事情有关先生的清誉,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也不能让密探继续打听。
先生性子那么敏感,对待感情又十分胆小,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万一闹开了,先生定然会无颜见人,还会害怕自己嫌弃他,说不定自卑自贱,再也不敢喜欢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