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1/1)
年轻时的岳桓武功路数和现在的并无多少相似之处,沈鸢还想追上看看,场景倏地变了。
一片靡靡之音,目之所及尽是五颜六色的轻纱和丝绸,一群女子在争着抱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孩子,还去捏他的脸蛋。
还是小孩的杜梦麟伸胳膊蹬腿反抗着:“不要捏我的脸!”
沈鸢选择出现在梦中,一把抱起杜梦麟往外边走,随着眼前一黑,他又被传出了梦境。
沈鸢就坐在杜梦麟房里看他睡觉,这时杜梦麟醒了,沈鸢到他床边,手贴在他额头上:“怎么突然醒了,睡得不舒服?”
“还是我吵到你了?我这就走。”沈鸢充分发扬敏于言而讷于行的精神,纹丝不动。
杜梦麟扯住沈鸢的手:“别走。师兄,我刚刚梦到你了,只是……”
“什么?”
“只是你在青楼。”杜梦麟匆忙解释道,“不是说你去青楼的意思,我小时候就住在那里,我梦见你来找我了。”
严洵的记忆中,刚入门的杜梦麟作女童打扮,梳双丫髻。沈鸢捏了一下杜梦麟的脸:“你刚来的时候扮成那个样子,也是被她们打扮的了?”
杜梦麟跟着岳桓回到千霞派,只原样维持几天,见门派中总有人明着暗着挖苦他,他不胜其烦,就换回普通弟子服饰,每天弄得灰头土脸,渐渐也没人再开他玩笑。刚被师兄在梦里遇见,他还没抽离出来,有些羞赧道:“有人说娘里娘气,还有人说那样的人以后软弱没有担当。当时我年纪小,说不过他们,总觉得他们不对,说不上是哪里。这样真的不对么?”
那样不过是把不同于自己的打成异类,贴上贬低的标签,再灌输偏见,会那么做的人根本不会先去了解他们眼中的“异类”。事实上除了大众眼中原则性的问题,其他任何有关个人取向的内容,都会有人乐此不疲去判定,去贴上标签。沈鸢有感而发:“其实外表如何与性情无关,只是有人愿以貌取人,不必为此困惑。”
“我倒很羡慕师兄,那时候便能我行我素,不管闲言碎语。可我也明白了,等到我实力在他们之上,我做什么他们都无权置喙。”杜梦麟原打算和衣而卧,刚刚睡得不踏实,困意渐生,下了床宽衣解带,“当然,不是指滥杀无辜那种违反江湖道义的事,师兄请放心。”
“有利有弊。好的是乐得清静,坏的是离你太远。”沈鸢要帮杜梦麟放衣服,杜梦麟却挂好了,他就去给他解了发带。
当年粉雕玉琢的小孩已经长成玉树临风的青年,沈鸢抚弄着杜梦麟的发丝,又想起些陈年八卦:“那早年传闻说师父带你逛青楼……”
前些年岳桓带着杜梦麟到京城寻访一位铸剑师,又到青楼待了一下午,留下黄金百两。有人称千霞派掌门这一趟就是来跟徒弟去寻欢作乐的,倒没人猜出到青楼的目的。
“是,她们于我有养育之恩,虽然不能常去探望,我到京城也要去看看她们。师父将我从宫变中救出,让我有容身之处已实属不易,我又何必在意出身?”杜梦麟将床铺空出一块,“师兄,陪我躺一会。不用脱衣服。”
沈鸢躺到床上,侧过头看着杜梦麟:“宫变?”
“是。也没有什么好瞒师兄的,我便尽数告诉你。”杜梦麟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前朝皇帝荒淫无道,命人从民间征寻女子进宫,一些纳为宫妃,大多数则是做了宫女,杜梦麟的生母正是其中的一个,她父母双亡,家中仅余她一人。
“师父说我母亲是个医女,他当年受伤被她收留救治。师父再次去找她的时候,才听说她早就到了宫里。”杜梦麟紧接着又道,“师兄你不知道,当年的师父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岳桓年轻时是杀手,朝不保夕,自身难保,他怕带上杜梦麟的母亲之后反而让她生活不安稳,伤愈后给她留下一笔钱离开。他到西域待了两年,回来时京中暗潮汹涌,他打听到杜梦麟母亲在宫里,混进宫寻找,才得知她几个月前已经难产去世,有一子在宫中。
当天就是宫变之日,岳桓救出杜梦麟,那时城外皆有重兵把守,京中人人自危,没人会要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他只得暂时送杜梦麟到青楼,躲过了新皇一次次派人搜查前朝余孽。
新皇即位三年,现今国泰民安,没有人再去筹谋“复国”之事,杜梦麟也算彻底安下心来,不必再担心别有用心的人会找上他。
既然岳桓当过杀手,原剧情中应少凌能杀掉他也算是拼尽全力,为死去的爱人段承炎复仇。
沈鸢正想着,杜梦麟低低唤了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