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1/1)
“没事。”杜梦麟回到椅上坐好。
虽然不知道重生的是哪个应少凌,都不影响岳桓是其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沈鸢倒为他这位师父不值,做什么都被对方当作伪善,他一松手,捆得结实的应少凌横在蒲团上。
此子不可留,岳桓已存了逐出应少凌的念头:“少凌,我只问你,中秋的事情是不是出自你之手。”
曾经他眼中温和良善的徒弟,现下连句敷衍的话都没,漠然道:“无可奉告。”
“师父,您犯不上动气,我和梦麟来问问他。”赏识的徒弟视人命如芥草,毫无悔改之意,沈鸢不想看岳桓动气,不如交给他们。
岳桓允了他们的请求,应少凌被押到另一间屋子,几个师弟连搀带拖,从地牢带段承炎到地上。段承炎一上来,应少凌似有心灵感应回头。
“看什么看,还看。”押着他的弟子拽他走了。
沈鸢也没一直饿着段承炎,段承炎五天一喂,玄云教其他人三天一喂,他嫌他们狗咬狗太熟练,也不再说让他们互相揭发。
两人商讨后分头行动,沈鸢问段承炎,杜梦麟问应少凌。
段承炎有意躲避他的视线,沈鸢也不去看,说道:“我们只要你说一件事,中秋那天的断寒花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你们一个坦白了另一个没有,坦白的人就放走,另一个断水断粮关在茅房十天。要是都坦白了,先坦白的放走,后坦白的关十天。如果你们都无可奉告的话——我们就把你们关到空置的卧房里,日后再问。”
段承炎在地牢待了半个月,心气和锐气锉磨掉大半。千霞派小弟子到他手上原只有被捏死的份,半月内日日到地牢看热闹,语言极尽挑衅,他却不能回嘴,一旦回嘴便喝不上水。
因家破人亡流落在外的经历,他对吃喝总有那么些与人有异的习惯,一边能忍寻常人所不能忍的饥饿和干渴,一边受煎熬时又会想起那段食不果腹的日子。他挺了五天没喝水,最后几乎是哀求他们给他哪怕一点点来润润嘴唇。
应少凌那天以后没来看过他,他脑中最后留存的,是应少凌对上他的眼睛时向后退的那一小步。纵然应少凌口口声声称心悦于他,也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怕是只愿见到他纵酒狂歌八面威风的时候。应少凌不想被关,一定会坦白,自己又何苦这样,再要为这个人去忍受羞辱,再沦落到被人在茅厕外羞辱取乐的地步。
所以,他段承炎要抢占先机。
杜梦麟进来和沈鸢耳语几句,沈鸢在杜梦麟出去后才道:“我师弟说应少凌承受不来关茅房,不过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个痛快,刚说了几个字儿,你也可以赶在他前边讲完。”
另一间屋子里。
应少凌刚刚重生,没全部记起两世所有不一样的地方,只想起他和岳桓的仇恨,以及严洵的不同。他不知道段承炎为什么会被擒,以为段承炎依然是全心全意保护他的人,他这次也要保下心爱的人。
杜梦麟出去又回来,应少凌急切问道:“他说了吗?”
问完,应少凌意识到杜梦麟不会回答他,回答的话也不会说实话。但无论段承炎说没说,只要自己一个字不说,段承炎就可以离开地牢,甚至恢复自由。
杜梦麟答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们师兄弟一场,师兄告诉你。他说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应少凌坦白了:“我说。”段承炎能为他豁出去性命,他为了段承炎被关上十天又如何?
“说完了就跟我来吧。”杜梦麟领着应少凌到段承炎的屋子门口。
门还开着。屋里,段承炎颓然道:“我说。是他要帮我做的,我只是听他说中秋饮酒动辄大醉,药是我配的,断寒是他给的,也是他放进花里的。”
一片死寂,段承炎又道:“严洵,你去帮我问问,应少凌说没说完,要是没说完的话,我就是先坦白的,尽快放我出去。”
“你听到了么?”门外,杜梦麟问应少凌。
应少凌在门外亲耳听到,段承炎为自保向他泼脏水。里边的人真的是段承炎吗,是为了保护他不受伤害,而挡下一次又一次攻击的段承炎?
“师弟,来吧。”沈鸢打开门,杜梦麟坐到他身边。
师弟们推着应少凌到另一个蒲团上。这里的段承炎,于应少凌而言像个陌生人,狼狈而颓丧。应少凌向左挪了挪,宁可跪在冰冷的地上也要离段承炎远一点。
“你说段承炎骗了你,说那是让断寒不会提早凋谢的药粉。他说的你也听到了,你们谁说的是真的呢?”杜梦麟问。
“段承炎,我想帮你离开地牢,你却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应少凌没有说谎,他最爱的人想获得自由,他尽自己所能,没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就是这样的,是我识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