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3/4)
穆遥是跟着宫里的消息一同回府的,进门便直奔内廷,掀帘便见齐聿被两名侍人一左一右架着,多半边身体浸在浓褐色的汤药之中,任人摆布的模样——露着的两条手臂和一点脖颈枯瘦惨白。他仿佛难受至极,不一时挣一下,水声哗哗作响。
穆遥一见便发怒,“这是在做什么?”
余效文从后头进来,“齐相烧得太高,又不进汤药,只能以浸浴勉强维持——穆王总算是回来了。”他抱怨一时,看穆遥脸色不好便不敢多说,走过去诊一回脉,“让齐相起吧,他受不住了。”
又两名侍人入内,四个人抬着齐聿起来,惨白枯瘦一个身体上鲜红的一片罪印如同活了的妖物一般,张牙舞爪,撕魂夺魄。
侍人低眉顺目,如同未见。穆遥皱眉道,“你们可知该怎么说?”
侍人刚用大巾子裹了齐聿,闻言齐刷刷跪下,“奴才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记着今日说的话,否则——早晚知道叫你们飞羽卫的手段。”穆遥一摆手,“出去。”
余效文掩上门,跪地告罪,“穆王恕罪。齐相一个时辰浸浴一次,实在不能留着衣物,否则湿衣更添寒气。”
“不怪你。”穆遥道,“不许叫齐聿知道。他要是知道有外人看见——又不知疯到什么田地。”
余效文叹一口气,无声退走。
穆遥一回来,内庭便不许侍人入内,其间浸浴擦拭,亲力亲为。也不知她使了些什么手段,病人居然连汤药也能灌着喝一些下去。虽然他难受得紧时会吐出来,但好歹半数以上是吃下去了。
如此又煎熬一日夜,男人灼人的高热好歹是下去了,居然睁开眼来,茫茫然地看着穆遥,“写完了吗?”
他的意识,留在了中京兵变穆遥回来的那一晚,丢失了病中苦苦煎熬的三个日夜——如此便也不可能知道罪印露于人前的事。穆遥放下心,贴着男人仍然发热的脸颊,“写完啦。”
“我看看。”
穆遥依言起身,把早已拾掇得齐整的纸折子拿过来,直接翻到最后一封,点着给他看,“以此法计,允臣三年,必定天下富足——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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