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1/1)
朝阳笑了,坐回到男宠身边,玩着他的手指,“卫大人,你够聪明也够蠢。”
卫昀恒看着那个相貌几分似故人的男宠,说道:“臣可以效死,只是恳请陛下把往妄园跑的心思挪出来几分,仕林已经有流言了。”
朝阳闻言道:“这帮人不事生产,整日里妄议国事,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也该抓几个以儆效尤。对了,还有那些写小说影射本朝的,父皇能容他们,我可容不了。”
风雨欲来,妄园里春暖花开。元顺也该是开蒙的年纪了,但估计满朝廷的人盼着她傻一辈子,再者女子无才便是德,谁也没有提过读书的事情。郑照想了想,便让唐阳白天教她武艺,只为了强身健体,晚上跟自己读书写字。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教,该读什么书,便坐在书房回想了一日,准备按照记忆中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有用处,元顺不再那么痴傻了。
“舅舅,”元顺笑着跑了过来,“舅舅你说对了,果然我对婢女越好,婢女做事越不认真。我天天赏给婢女首饰,反而天天早上茶都是冷的。”
“小人畏威不畏德,无论你做的是善行还是恶行都会招惹上憎恨。”郑照放下手里的笔,游记写起来有些吃力,需要专心安静,口中复述着父亲的当初教导他的话,“善因能不能得到善果,全在于这个人的良心,行善的人无法控制人的良心,然而行恶事的人却能够单方控制局面,因为加害只须依赖对方的恐惧。任何人都有恐惧,但不是任何人都有良心。”
“损人利益的政令要一次全部施行,但恩惠却应该一点一点给予,这样他们会记得更牢靠,更加感恩戴德。”
元顺坐在一边直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作者有话要说:尼可罗马基亚维利《君主论》
第62章世界编号:1
治平四年冬,仕林和百姓都学会了不谈国事,变法方兴未艾。
朝阳坐在妄园里,摩挲着一盏琥珀杯,酒水晃动着光影。她的耐心很好,在这个园子里熬过六年,又在外面等了五年。可现在这份耐心已经见快底了。朝阳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起身便往外走,十次来九次都不见人,看来是她对他太过宽容和善了。
“陛下小心。”郑照正和出门朝阳撞了满怀,伸手扶住她。
雪晴天气,他就没有穿厚重大氅,北风吹过来,衣袖猎猎作响,衬得松腰玉瘦,泉眼冰寒。朝阳心中一动,双手缓缓移到他腰间,却摸到了好些雪痕水渍,不禁皱眉问道,“天寒地冻的,乱萤这是去哪里了?”
郑照避开她的手,走进屋里说道:“风大,有些冷,陛下有话问也还是先进来再问吧。”
擦肩而过,留下阵阵幽香。朝阳坐到了郑照的身旁,挑眉问道:“这是熏的什么香,挺好闻的。”
他踏雪上山寻梅,半个身子被梅枝上的积雪落满,归途见了阳光就化成水浸湿了衣衫,沾染到梅花未发的清香。郑照坐在暖炉前,熏风烘着衣裳,“多半是山间雪水。听婢子说清霜一夜折了芭蕉。芭蕉折,梅花开也,我想着就去后山梅林看一眼,不料只有满湖风雪。”
“哦,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故意避开我?”朝阳闻言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陛下知道原因的。”三足瑞兽铜炉青烟袅袅,郑照没有否认,他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壶敛袖放在承盘上温着,“陈南枝和董北原两位老先生曾主持我的冠礼,于我如师如父,他们先后过世,我自当为他们守孝。”
朝阳见眼前人一袭白衣,宽袍缓带,更兼举止潇洒,姿态风流,更不愿意听这些废话。四年多拉拉扯扯,他没烦,她烦得很,现在她还有什么得不到。朝阳手执琥珀杯走到暖炉前,自斟了一杯酒,半倚着对郑照说道:“乱萤有时间说这些话,不如该用这张嘴干些别的。”
郑照闻言看向朝阳,也拿过酒杯斟满,“陛下若是想干些别的,就回宫里去,自有人陪你。”
朝阳听了他这个口气,只觉胸中气血翻涌,好久没有人敢和她这样说话了。她冷笑一声,伸手扇了他一记巴掌,郑照白皙的脸上瞬间染上一抹红,好似凌霜雪的红梅,朝阳看着那处艳得夺目的肌肤又忍不住的亲上去。
“西山书院三百人革除功名,穆笠翁狱中病死,他们因言获罪,陛下你说现在天下共称圣主,是真心实意的,还是敢怒而不敢言?”
朝阳听到这话抬起头看向他,郑照神色平静好像什么都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