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番外二(2/2)
“夫人,你一定多钓一些,今天的晚膳全靠你了。”娄诏道,手拉来小竹凳,将冯依依摁上去坐下。
冯依依眨巴两下眼睛,不解的挠挠腮颊:“晚膳?”
想了想可能是娄诏说笑而已,她也没当回事,一心全放去钓鱼上。毕竟,中书府还能缺了晚膳?
冯依依安静坐在凳子上,眼睛紧盯着那处冰窟窿,等着鱼儿上钩。
其实像这种捕鱼方法,往往是一个有经验的健壮男人站在窟窿旁,手里握着长长铁钩,见着大鱼上来换气,便迅速下手,用铁钩将鱼勾上来。
当然,冯依依钓鱼,纯粹是娄诏为了陪她玩耍,乐趣罢了。
“有鱼吗?”冯依依看看身侧的娄诏,想着鱼钩半天都没有动静。
“夫人,为夫相信你,”娄诏笑着拍拍冯依依肩膀,“你连江鳖都能钓上,何况是鱼?”
冯依依推了娄诏一把,秀眉轻皱:“一件事你记了一辈子。”
娄诏赖皮的重新贴回去,手臂钻进冯依依红色斗篷,探过去揽上她的细腰:“因为夫人当时太可爱。”
犹记得,当初带冯依依回魏州。船上与他赌气不说话,带着婢子秀竹去船尾钓鱼,说是要做鱼汤。
后面钓上一只花壳江鳖,吓得她赶紧丢在甲板上,平时软软的声音变了调,不知从何下手。
“记得,夫人当时不敢下手,找了一个木盆将鳖扣住,”娄诏笑,手指试探着去捏那块腰间的软肉,“当时你在甲板上又跳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烫了脚。”
就是那清脆的声音让他无心读书,便站在窗边看。
娄诏想,当时的他一定是笑了。
“依依,快快!”娄诏直起腰,赶紧指着冰窟窿,“上钩了。”
冯依依只觉腰间一送,那条缠人的手臂抽走,再看去窟窿,可不水波动得厉害。
说时迟那还是快,冯依依眼看抬竿拉不起,又怕那鱼太大,挣脱鱼钩逃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扛着鱼竿就在冰面上跑。
娄诏刚想伸手帮忙,身子刚起了一半,就见眼前红影一闪,冯依依像一阵风似的跑开。然后,那冰水中的大鱼被生生拖拽出来,在溜滑的冰面上拖出老远。
女子扛着鱼竿跑,后面拖着一条鱼,那样子和当年船上一模一样。
“小丫头,根本就改不了。”娄诏笑,就看那红色身影还在往前跑,生怕鱼跑掉。
跑出去老远,冯依依喘着粗气停下,头上兜帽都已经落在肩上。
回身,她看见冰上的鱼,扑通两下就没了动静。
娄诏走过来,将冰上的鱼提起,手里轻轻晃晃:“了不得了,夫人的这条鱼得有三十多斤。”
“这么大?”冯依依抱着鱼竿走回来,蹲下去看鱼。
她自然认不出是什么鱼,只看那鱼身白亮,层层鳞片完整。大是真大,几乎同她的腿一样长。
“是白鲢。”娄诏也弯腰蹲下,学着冯依依的样子,抱着双膝,缩成圆滚滚的一团。
两人像俩孩子似的蹲着,围着一条大鱼,就这样看着。
“怎么办?”冯依依问。
“晚膳又着落了。”娄诏回。
“吃这鱼?”冯依依问。
“夫人想的话,可以再去掉一只鳖上来。”娄诏回。
远处,采冰人开始收工,大大的冰块装上骡车,小心往岸上拉去。玩耍的孩子们也随之离去。
“下雪了?”冯依依仰脸。
阴沉的云层飘下星星点点,清凉的雪粒子落上皮肤,瞬间化成一点水滴。
娄诏站起来,从冯依依手里接过鱼竿,换做他来拖着鱼:“走,咱们也回去。”
不知何时,一辆爬犁马车停在不远处。枣红色的骏马,身上套着木质爬犁。
娄诏将鱼放好,走过去拍拍马的脖颈,马儿温顺的喷着响鼻儿。
冯依依走过去,往四下里看看:“清顺呢?”
娄诏拉着冯依依一起坐上爬犁,手里鞭子响了一声:“不用找清顺,咱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冯依依不解,“不回京城?”
雪下大了,纷纷扬扬落着,一团团的像是轻盈柔软的棉絮,方才还明朗的世界,转瞬变得朦胧而安静。
“不回,”娄诏扯住马的缰绳,像是车夫那样驾车,“我前些日子太忙,接下来的时候,全是给我家依依的。”
马拉着爬犁往前,在冰面上稳稳地前行。由最开始的大湖,上了一条稍窄的河道。
两旁河岸,曾经茂盛的芦苇丛已经变成一片枯黄,萧萧瑟瑟抖着干透的身躯,顶上的那一团毛绒,只是最后剩下的柔软。
冯依依依偎在娄诏身上,厚实的披风遮挡了严寒,兜帽下露出半张脸,看着一片白色柔软世界。
“真好看。”冯依依伸手接着落雪,另只手挽着娄诏的手臂,整个人倚靠着他。
她喜欢他,所以哪怕是最简单的事,和他在一起也是那样有趣。
他在乎她,宠她,让着她。母亲当年说的那些,冯依依现在得到了。
风雪中前行,并没有多少寒意。
娄诏伸手指着前方:“看,到了。”
冯依依顺着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