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2）

他被允许进去的时候，顾衍清的桌前正放着一个刚拆开屏幕的手机，那全神贯注的样子，让人以为他在研究什么高科技的东西，都不曾注意到小杨的敲门。

“顾教授，这两天咱们所里又走了三个人，您要不出来稳定一下军心？”

顾衍清头都没有抬：“关我什么事。”

“教授，人都走了，您做实验没帮手，再找不也挺麻烦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衍清认真的打断了：“他们那种智商的，很难找？”

小杨剩下的话鲠在喉中，说也说不出来。

顾衍清眼中估计就分两种人，一种是他自己，一种是智障。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顾衍清的视线立刻放在了他拆开了屏幕的手机上，只见小杨手伸到口袋里面按住了还要接着震动的手机，弯腰退了出去。

顾衍清又将手机拆开重新检查了一遍，如同这几天检查的一样，手机好好的，接收器也没有问题，并没有坏。

那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发信息了呢？

再次将手机装好，通知栏空空的，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顾衍清修长的手指熟练的点开了微信，却在聊天框停留了许久。

指尖点了点屏幕，戳出几个字来。

他认真的看着这几个字，脑海中飞速的计算着各种可能的结果，过了许久，还是缓缓地摁下了发送键。

同一时间，殷昶手中的手机忽然发出了接收消息的响声。

干净的通知栏里面，多了一个绿色.图标的小长条，发件人清楚的写着顾衍清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理我？”

殷昶只是看了一眼，手指按在了那条通知上，向左划去。顾衍清找他能有什么事？他和顾衍清的交集现在也剩下挖人了。

殷昶这一通操作，宋希尧差点把汗都吓出来了，连忙将顾衍清的微信设成了免打扰模式。

[顾衍清怎么给我发微信了？]在宋希尧的认识里，顾衍清和他的交情难道不是他发一串顾衍清回复两个字的么？更何况之前他将自己的人设设计成一个加错爱慕对象的学生，天天给他发爱慕信息的时候也没见顾衍清有多喜欢，怎么这会天天说要搞死他的时候，他反而这么开始回应了？

[他不会是个变态吧。系统，顾衍清的不管是好感度还是虐心值是多少？]

[这个……查不出来。]系统很认真的说道[他的所有感情我都查不出来，不过你放心，他的虐心值如果真的到了一个阈值的时候，我绝对能感觉得到，送你回到你的身体里面]

[我怎么听得这么不靠谱呢。]

可就算查不到心绪波动，这边顾衍清都发来微信了，他也不能置之不理，想了想，编了一段话发了过去

“怎么会不理你？我一直都在暗中注视这你，你今天和配音系系花聊了很久，你们在聊什么？你身为我的所有物，太不乖了。”

微信那头的顾衍清眼睛微微一眯，停留在“配音系”那两个字上。

配音系？A市里面哪个学校的配音系？

他是个学生，从前他给自己发的微信大都是些岁月静好的话语，这样缱绻的句子，和他曾收到的情书虽然内容不同，但是将爱情放在高位，将它捧得颇为神圣这件事情，两个人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顾衍清都有些不记得他是为什么同意他的好友申请。

是因为那句：“恰闻君来客，路过半浮生。”还是头像里那张干干净净的眼睛，哪怕是最近变成了手绘版本的。

再后来，他竟已经习惯了他每日一段话，说他的生活，说他在哪里见到了“自己。”心情是怎样的澎湃，激动。

这样爱慕的心情，是顾衍清从未体验过的。

他刚开始只是当做一个研究来做，可具体要研究什么，就连顾衍清自己也说不清楚。

再后来，竟慢慢变了味道。他知道微信那头的人不是将这些话说给他听的，可在看到那些话的时候，总是从心中涌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来，若是在那时又想到面前这人说的话，是对着另一个短发白衣的男子说的时候。

他捏爆了一根试管。

顾衍清深知他爱的人是什么样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有着一双令人沉沦的眼睛，眉宇之间尽是张扬。

这些都被他一字一句的刻画的栩栩如生。

而他呢？他每日起来照镜子，皮肤是不能见人的惨白，眼睛太过狭长，并不圆润，看向他那群助手的时候，时常要将人吓哭。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长得真的那么丑么？

如同在黑暗中出生，成长，和阳光半点沾不上边。

那样的土壤一旦培育出丑陋的情绪出来，那便会滋养的极快。

微信那头的人，如今发这样的信息给自己，是不是意味着他的追求之路，并没有一帆风顺？是不是那人拒绝了他？

那他是不是有机会了？

“我想跟你亲口道歉可以么？我就在你的宿舍楼下。”

另一旁收到信息的宋希尧[系统，你确保跟我这一年来对话聊天的是顾衍清吧。我怎么看着像个学生？]

[那还有错，问题是你打算怎么回他？]

宋希尧想了想，敲下了几个字：

“好啊，我下楼等你。”